阿爹对于这些云瞿弟子却十分抗拒,稳坐正堂却不给他们摆一个好脸色。林修竹一行人上前作揖喊道:“前辈。”
“啥前辈,我只会种田,不吃你们那一套。”
我轻轻拉了拉阿爹的袖子说道:“气度,阿爹,来者是客,咱们不能失了气度!”
阿爹瞥了我一眼,让人给林修竹一行人都上了一杯清水。明明只是一杯清水,林修竹却双手端起,轻轻吹了吹杯沿,慢慢喝了一口,十分优雅。若不是后来我仔细瞧了瞧,我会怀疑给他送水的仆人偷偷给他泡了阿爹平日轻易舍不得喝的茶叶。
阿爹却对他这般做派十分不屑,开口便来一句:“你便是你们云瞿即将上任的弟子?”
林修竹起身作揖说道:“晚辈,林修竹。”
“你师父还没死吗?”
我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林修竹却是不慌不忙,微微笑道:“劳前辈挂念,师父身体康健。”
“怎么着,当年他做不成的事儿,如今,他派你来了?”
“前辈误会了,今日前来,是因晚辈需遵祖训,游历九州,亲到彩云约。”
他们云瞿弟子听到此处,纷纷低头面露难色,我在心中暗笑那“赔笑约”的确是让人抬不起头来的约定。
阿爹只是哼了一声后继续对林修竹说道:“就你们云霍狗屁规矩多。既来了,稍坐坐便走吧,我瞧着现下月色正好,夜路也不难行。”说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只是待他这话说完,屋外却一声惊雷起,狂风拍打着窗户。
我起身说道:“慢着!”
众人齐齐看向我,我对着林修竹说道:“今日已晚,你们且住下,明日再说。”
阿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林修竹一行人便在我和我阿爹的“盛情邀请”之下住了下来。
月色朦胧,雨势做大,夜路明明难行,阿爹刚才那套说辞分明是不待见他们。
只是任我如何磨他,他都不愿说出缘由,房门一关,在屋内朝我喊了一句:“老子要睡了,莫烦我!”
我在门外撇撇嘴,若非阿娘闭关未出,我才不问你。
不过这小老头儿可能忘了,这小云寨有的是与他一般年岁的人。
所以当我笑着将周叔扶着坐下时,周叔脸上尽是惶恐。
“少宗主,你笑得如此不怀好意,这是又闯了什么祸?若是要话本,那是真没有了!”
“周叔,你如此博学多才之人,怎么每次说我就只知道‘不怀好意’这个词。”
“其实,我还知道另外一个词。”
“什么词?”
“居心不良。”
半个时辰后,我终于知晓阿爹对林修竹不满的缘由了。
“当年我与我师兄,也就是现任云瞿宗主林怀瑾同到彩云,师兄与你阿娘一见钟情。”
“那最后,我娘怎的就嫁给我爹了?”
“你阿娘虽与师兄情投意合,可师兄终究舍不下云瞿众生。离开前,他答应你娘终身不娶以表诚心。”
“那他可真够笨的。我娘可有我爹,还有我。”
周叔淡然一笑说道:“有时这世间事,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走前我看见周叔喝了一大杯茶水,抚了抚心口,喃喃说道:“还好还好,只是说古,并不是什么大事。”
我停下脚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对他说:“周叔,你明早可能需早早下山一趟。”
“为何?”
“我爹珍藏的那一小罐茶叶,被我打翻了。”说罢拔腿便跑。
身后是周叔一声极其悲壮的“作孽啊!”这大概是他此生说的最不儒雅的话了。
林修竹打开房门见到我时微微有些惊讶,将我从头看了一遍才说:“朝月姑娘,你怎么没打伞?”
我拍了拍头上的雨珠,毫不在意地说道:“这点雨不算什么。你们云瞿的女子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