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我是附中的老师,我学生叫陈祯……”女人没好气地说道。
陈祎頔:“……”
魏梾:“……”
沉默,长达十秒的沉默,电话仍未挂断。
陈祎頔的脸色像旁边大楼的霓虹灯牌从白转红再成七彩,一个大彩虹划过去,在他脸上生生描绘了一个大调色盘。
好不容易,陈祎頔才重新提起气来,有些尴尬地回道:“谢谢老师,辛苦老师了,请您转达陈祯,让他在寒假前想好自己以什么方式死去最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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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祯刚刚转到附中的时候,全国大学几乎都延迟了开学,那段时间陈祎頔替陈祯爸妈去给他开家长会,打扮潮流的酷哥戴着顶铆钉帽缩在人群最后方,球鞋蹬着铁桌椅前后摇晃,像误入居委会活动中心的小混混。
每次老师和其他家长用狐疑的眼神打量陈祎頔时,他总会露出一副无害的表情,扬着声音道:“老师好,辛苦老师了,我是陈祯他哥。”
魏梾也会去替魏增海给魏杨开会,当看到陈祎頔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会忍不住压低帽檐装作不认识他。
魏杨和陈祯同班,陈祯虽是半路转来的但是人缘好,那次家长会结束后有女孩子扭捏地凑到陈祯身边,问他这个哥哥是亲的还是道上认的干哥哥,据说还有人替适龄的姐姐要陈祎頔的微信。
对此魏杨总是会直接替他回应:“别想了,没门。”
要微信的同学问:“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陈祯又没问你。”
陈祯瞄着魏杨说:“魏杨说得对。”
魏杨没搭理他,继续说:“陈祯有嫂子,你们不许惦记他哥!”
同学:“???”
陈祯:“对,她说的对。”
同学无视陈祯,问魏杨:“你为什么知道?”
魏杨:“陈祯的嫂子是我姐,亲姐。”
同学:“……”
陈祯:“对对对,确实是这样,是真的,我有嫂子。”
魏杨无语:“你能不能别接我的话?你不会自己说么?只会对对对是是是。”
“……”陈祯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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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在魏梾被一通来自男朋友的通话吵醒前,她还在梦里琢磨着自己昨天交上去的课程论文写的到底能不能达到优秀。
“宝贝儿,我录完了,收拾收拾回家。”陈祎頔的声音里带着莫名其妙的正经,好似要赴个尸横遍野的约。
“唔……”魏梾缩在被窝里没反应过来眼睛眯着,黏在一起的睫毛好半天分开,眸子里一片混沌,她把因睡意而暂缓旋转的思绪重新运转起来,嘟哝道,“这么着急干嘛?明天回不行吗?”
“挺急的,家里公司的事挺多。”陈祎頔的话音里有些撕裂的怨气。
魏梾揉着眉心,良久后才揉着头发挣扎起身,“开车回?”
“坐高铁,你不是晕车吗?”
等两人已经到了车站,陈祎頔接了一通类似于酒店打来的电话,魏梾才发觉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临时起意。
这是一起有计划的诱拐事件。
魏梾瞥了眼坐在身边窃喜的陈祎頔,半天没说话。
陈祎頔却突然开口:“跟我出去住吧。”
他摊平手掌,把魏梾的指尖裹在手掌里,低头细细地看,时不时描摹着她或清晰或模糊的掌纹。
他眼底隐着笑,话音在较为喧闹的车厢里响起,被魏梾尽数听进心里。
“都回家了,还住什么酒店?”魏梾小声问道,她靠在车窗边,清晨细碎的阳光融化在乌黑的发丝间,璀璨的碎影穿过玻璃,在魏梾身上镶嵌了一团温暖的毛边。
“出去住吧,”陈祎頔轻轻用指腹碰了下魏梾的眼角,哄道,“本来想让你来我家住几天,但是爷爷奶奶这段时间都在,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魏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