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脑子,又有资本,真是闭着眼睛都能赚钱,欣姐儿这一买卖虽耗时三年,却远比寻常百姓挣得多,若再谈拢几个大村庄,每年匀下来的收益都要赶上良田百亩了。
见沈茂林几人走远,上官煦摇了摇扇子,轻笑道:“今天赚了那么多,是不是该请我下趟馆子了?”
欣姐儿瞥了他一眼,风清云淡道:“您哪只眼睛看我挣钱了,没看我才花了九百多两银子吗?”银子都还没回流,哪来的挣钱一说。
上官煦啧了一声,收了扇子,伸出手来,“不请客吃饭,总得给点辛苦费吧。”
牛行能降到七两银子,上官煦功不可没,思及此,欣姐儿给了他五两银子,欢声喊道:“送我回家。”熏了半日,身上臭得不行。
上官煦自是跟上,身上味重得不行,他也想赶紧送欣姐儿回梁家,自己才好回府沐浴更衣。
马车堪堪停下,徘徊于梁家门前的玥姐儿就跑来告诉欣姐儿,有竹丰斋的伙计来传话,说有要事相谈,让她赶紧去一趟。
欣姐儿秀眉微蹙,还未到结稿酬的时间,陈钰如此着急寻她是有什么事呢。
她心中升起担忧,别是书上出了问题,现在全家的开销可都来自稿酬呀。
上官煦见她面色肃沉,道:“左右我也无事,陪你一道去。”
江文闻言,支吾道:“爷,您…”
上官煦摆摆手打断他,朝欣姐儿道:“只我身上味重,还得借你家浴房一用。”他喜洁,马车里都会备着临时换洗的衣物及沐浴香胰子。
欣姐儿点点头,“多谢。”
梁家女眷多,又住着郝家兄弟,围避嫌,便设了男女两间浴房。
玥姐儿知她今日去牛行挑牛,早早的就在院里晒了水,两人简单沐浴后,便又上了马车匆匆地往竹丰斋去。
竹丰斋,书肆人流依旧,直到见到一脸凝重的陈钰,欣姐儿便知事情必定有些棘手。
“陈掌柜,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钰扫了一眼跟来的上官煦,淡漠道:“你来了也好。”
他拿了一摞书稿放在欣姐儿面前,“此书可是欣姑娘所写?”
书封赫然写着《莺莺传》,不管是书名还是笔迹,欣姐儿一看就知是她写的书稿。
“是我写的,不知有何问题?”
书,她先借给了陈冉和上官容看,等两人看完了她才打算交给陈钰印刷售卖。
四目交汇,陈钰眼神凌厉的审视着欣姐儿,见她坦坦荡荡,不是作伪,便让上官煦也看看书稿。
“若不是印刷工匠来报,我都不知陈冉、上官容在看此等淫秽之书。”
欣姐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莺莺传》应不被此世道伦常所容,苦笑道:“我不知此书会被定义成淫书,想写出莺莺的故事只是想告诫天下女子切勿轻易听信于他人的花言巧语,随意托付于人,但遇到了我们也要勇敢面对,自救出泥潭。”
陈钰未言,上官煦却越看眉头蹙得越紧,大喝道:“糊涂,你可知若是让外人知晓她们看了此书,会担上何等污名。她们会被世人按上不守妇道,暗中淫意,毫无贞洁女德之名,以后谁还敢上门求取?”
欣姐儿垂下眸子,半晌未语,她太想当然了。
陈钰见她满脸愧色,收敛了情绪,先示意上官煦缓缓情绪,才朝欣姐儿道:“故事的确写得很好,但有违世俗,抹黑了读书人,且容易带坏了闺中女子的性情,此乃大忌。”他年少走过不少地方,遇过不少事,知欣姐儿此书并非胡编,世间此类污糟事不知凡几,但你可以知道,可以谈论,却不能写于纸墨,公布于众流传于世。
那是千百年伦常的一块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