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杨武笑容凝固,顷刻间黑了脸,欣姐儿却浑然未觉,继续道:“此去路途遥远,不说风餐露宿,就说那路上难保不遇上一两波匪寇,所以啊……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挺好。爹,你说是不是?”
梁二只笑笑不说话,欣姐儿转而朝杨武道:“堂舅,表哥比我家佑哥儿年长,这祖上基业按规定都是传长不传幼,所以表哥过来上不了族谱,不然我大伯家非得闹翻天。可话说回来我家也没什么祖业了。我相信您也听别人说了,我家田地都租给村长了,租金十年一收,七十两,要是这十年期间我们没有补上剩余年限的租金,地就归刘家。至于为什么如此,我想堂舅也应该明白,所以表哥跟我们上路,您最好还是让他多带点防身钱,以防万一饿坏了肚子就不好了。爹娘也不是什么圣人,糊里糊涂的难保有时候一碗水端不平,您说是不是?”
杨武那能不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认亲可以,就空口说说就好。上路也可以,但便宜他儿子是占不上的,可坏事就不好说了。
他眼刀飞向梁二,“梁兄好,你就这么不给大哥面子?”
“大哥,您这说的那的话,我也没说不认他呀,您要过继,欣姐儿也说了,以后让他直接改口就行,我们心里知道就好,至于其他不说我同不同意,就我大哥肯定是不同意的。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把他当儿子看。
还有,你应该也猜到我为什么要用此法出让田地,这还不是因为没钱闹的吗?玥姐儿遇上这事,我只想赶紧走,这七十两就是我全部的家当,路途遥远,能不能管饱,我也不敢打包票,不过我也跟你保证,有我梁二一口就有三哥儿一口,至于路上匪寇,我就一普通种田百姓,刀枪箭无眼,遇上了那就真只能听天由命了。”
欣姐儿挑眉一笑,他爹解读得好,“反正都顺你,我也尽力配合,说服我哥就好,能接受儿子死在半路就好。”
杨武眉头紧蹙,朝杨虎问道:“你怎么看?”
“出去外面闯,哪有容易的,都是拿命去搏,当年我爹娘就是这么去的,反正我是舍不得卓哥儿和进哥儿去的。”
杨武拍拍杨虎肩膀哀叹一声,“今天妹夫上门来喝酒,我们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来,我们喝一个。”
可酒杯刚放下,他又朝梁二问道:“刘大不跟你们走?”
梁二憨笑道:“这我不知道,没问过。”都一五一十的交代,真当他傻呢。
杨武看了看扒了两碗米饭的儿子,心里苦闷,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不过那也比香火凋零强。
杨武客套道:“哎,大哥也是担心你们出门在外受人欺负想帮一把,以后你老了抬棺的人都不够,可虎毒不食子,再难我也不能把三哥儿往火堆里推,只能你跟妹妹再好好努把力再生上一个,待会我让你嫂子告诉你们一个得子秘方,保准你们过两年再生个哥儿。
你看我,儿子多,在村了就从来没人敢找麻烦。”语气中满是自得与倨傲。
欣姐儿咽下最后一口米饭,放下碗筷假笑道:“您命好,儿子多,聘儿媳都得聘五回,我爹就是福薄的,一个都够他受的,再来几个非得要了他老命。不过再多我也是不乐意的,要不然家里连口干饭都吃不上,个个都抽条的跟条麻秆似的,过个节也寒碜得要命,吃块好肉都要拼手速,过得忒闹心了。”
她说的话有些刺耳,却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顿了顿又脆生生道:“堂舅,舅舅,我吃好了,你们慢吃。”说罢就起身去寻涵姐她们了。
孩子又不是畜生,在精不在多,不过跟他们说不通,懒得费口舌。谁的娘谁心疼,总之她是不愿杨氏再生的。
想想在医疗技术先进的上一世,多少人只生了一胎都落下一堆毛病,什么耻骨剥离,漏尿之类的,更别说这个时代了。
女人生完不仅要喂奶带孩子,还要操持家务,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