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倒了杯水给萧司泽,坐在了萧司泽的对面。
客厅里很暖,这会儿太阳正充足。
萧司泽左右打量了一番,温言家的装修是田园风格,和温言气质特别搭。
“你回来之后,就住这儿?”萧司泽问。
温言嗯了一声,“之前两年我都在京都,是因为要读书,才回的连宜市。八月末才回来的。”
萧司泽沉了沉眸子,“我知道,八月末我去京都你的住所找过你,和你擦肩而过了。”
温言不意外,萧司泽找过她很多次,她是知道的。
“最近还好吗?”萧司泽声音温和。
“如你所见,我现在挺好的,还有很好的朋友。”温言抬手指了指对面江听寒的家。
萧司泽拧眉,目光沉重地看着温言脸上的表情。
她说自己很好,他却感觉不到温言的开心。
“真的开心吗?”萧司泽的声音沉了下去,替她难过。
“真的。”温言点头。
她已经越发适应连宜市的生活了,虽然还是有很多舆论席卷着她,但她不去在意,便没事儿。
萧司泽淡淡笑了一声,说:“没有大提琴的生活,温言怎么会开心呢。”
对温言来说,大提琴是她的生命啊。
温言垂眸,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像是被拨动了心弦,心里有些刺痛。
“没有大提琴……也挺好的。”温言低着头,强颜欢笑,“我早就受够每天演出的日子了,累死了,我的童年一点都不完整。”
“难得现在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很享受。”
萧司泽又是一阵笑,早就将温言看透了。
她就是这样,总是逞强,总是说一些违心的话。
“回到华扬交响乐团吧。”
“重新拿起大提琴。”
温言立刻摇头,犹豫都没犹豫。
她不会再碰大提琴,她说过很多次。
萧司泽的语调有了波动,“温言,你不碰大提琴,并不能解决什么!”
确实不能解决什么,但能让她心里感觉到宽慰。
这是她赎罪的一种方式。
“温言……”萧司泽的眼里闪烁着心疼。
温言无奈,最看不得别人心疼自己,他们那样的眼神,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可怜。
温言喝了口水,双手握着杯子,“这么多年不见,难道你就只有这些话要跟我说吗?”
他当然不止这些话。
他有很多在国外学习有趣的事情想分享给她,他也想告诉温言,这些年他多辛苦,多牵挂她。
可是看着这样的温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和温言之间已经有了边界感,不再像从前了。
萧司泽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放下一张华扬交响乐团的邀请书给她。
“这是徐姐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华扬交响乐团随时欢迎你。”
温言盯着茶几上推过来的邀请书,心猛地紧缩了一下。
“温言,华扬交响乐团大提琴组,会一直为你留个位置。”
说完,萧司泽站了起来。
“温言,身为你的师兄,你的哥哥,我由衷的希望,你能走出痛苦,重新回到舞台。”
温言不敢看他,至始至终看着茶几上的邀请书。
她都这样狼狈不堪了,还回到舞台做什么?
被骂吗?
被一次次的掀开伤疤吗?
她抬眼,萧司泽已经不是当年的萧司泽了,他不会懂她的。
对她而言,现在上台,就是上刑场接受审判。
“谢谢师兄。”温言声音淡淡的,没有一点波动。
萧司泽眼眸黯淡,这一声师兄,更是直接抹掉了他们的所有过去。
那时,温言总是有脾气的叫他:“萧司泽,萧司泽!”
他让她叫师兄,她说:“才不要,那么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