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温言送别简怡,简怡再三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哦!”
温言重重点头,示意她放心,“每天打视频。”
“好。”简怡终于放心。
车子渐渐远去,秋夜的风吹得刺骨。
温言将手装进口袋里,刚要往家走,背后忽然传来齐轩的声音,“温言,你给我站住!”
温言刚转过身,一瓶水狠狠泼在她的脸上,泼了温言一个措手不及!
温言闭上眼睛,水珠顺着头发往下落,遮住了她眼前的视线,让她睁不开眼。
齐轩走上前,直将温言推在墙边,怒吼声刺耳:“你什么意思?”
“我不就是说你几句,你报复心挺强嘛,还跑去我教室泼我书桌!”齐轩恼怒不已,脸涨得通红。
温言知不知道她的举动让他多丢脸?
温言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珠,面色沉重地看向齐轩,呼吸沉重。
他在说什么?
谁去泼他书桌了?!
温言哽着声音,艰难地问,“齐轩,你什么意思?”
“别在这里装蒜!温言,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人!”齐轩恶狠狠地骂她。
温言的脸色越发难看,完全不知所措。
“你连你父母都能杀害,你连自幼就疼你的姥姥都能害死,泼水对你来说,算事儿吗?!”
“你就是个扫把星!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怎么不替姥姥死掉啊!”
少年站在她的面前,手指着她的鼻尖,一字一句,杀人诛心!
他逆着光,遮住了温言的视线,黑暗包裹着她,他的脸像是贴戴上了恶魔的面具,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割向她的心脏。
温言颤抖着后退,手扶上墙壁,她听到他用着比那些人恶毒十倍的口吻说:“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温言呼吸一滞,彻底跌倒在地上,任由他的辱骂声从头顶传来。
齐轩怎么都骂不够似的,最后嗓子都哑了才离开。
温言颤抖着身体看着齐轩离去的身影,双臂将自己紧紧抱住。
她害死了姥姥……
是她害死了姥姥……
温言手抓着墙壁,任由指甲和壁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艰难地站起来,扶着墙壁,一步又一步,走得艰难。
温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只知道路上那些人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温言将自己蜷缩在床上,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耳边满是齐轩的话。
——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人!
——你怎么不替姥姥死掉啊!
温言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试图隔绝掉那些言论,却发现在狭隘的空间里,那些声音越发的清晰。
就像是回到了两年前,父母去世,所有人都在指责她,却没有人问她有没有事儿,需不需要帮助?
温言大口喘着气,呼吸一声比一声沉重,心怎么都稳不下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颤颤巍巍地去翻抽屉。
靠着床边的抽屉里全部都是药。
温言起身去倒水,双手颤抖得根本握不住杯子。
她拼命地摁住手腕,将几颗药放进嘴里,囫囵吞枣似地咽下去。
她坐在地上,靠着床大口喘着气,睫毛不停颤着,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
温言看着窗户,眼神慢慢空洞。
两年前那个夜晚,她就是这样坐在床边,眼看着玻璃被砸碎,窗户被狂风暴雨卷开,窗帘在眼前乱飞,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疼……
她和姥姥通了最后一次电话,她和姥姥说对不起,姥姥也只是沉默无声。
姥姥是恨她的吧,是怪她的吧……
可是姥姥不说,却也不原谅她……
温言趴在床边,闭上眼睛,心中翻涌。
院子里,江听寒双手插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