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等我吗?”
沈初并未说话,他只是扫了四周那些宫女侍卫一眼,沉默不语。
顾南辞自然知晓沈初这样的原因,如今整个凤元殿都是君月祈的耳目和眼线,说不定,在她没有回到这凤元殿之前,沈初便一直在这里,被君月祈软禁了。
所以,在看见她的时候,才会如此表情。
“你们都下去。”顾南辞对着殿内几个端着茶杯的宫女吩咐。
却不想,那几个宫女像是没听见一般,该倒茶的还是倒茶,该收拾打扫的还在收拾打扫,没人听她的。
顾南辞面上有些挂不住,但比起这个,她明白,现在最重要的那张没有字迹的白纸。
她指了一下沈初。
“你,跟本宫出来。”
可,她不仅吩咐不了自己宫殿里的宫女侍卫,就连她想让沈初过来,也有人挡着沈初,让他不能移动半步。
看到这幅情景,沈初倒是一脸的如常,只是那眼底多了一丝不满。
可顾南辞却是忍不了了,她先是走到殿内主位,目光冰冷的扫视着在场的宫女侍卫,眉头一挑,“怎么,本宫是使唤不动你们对吗?”
这个时候,宫女和侍卫倒是全都跪下身,但那眼神里分明没有半分尊敬,更是没有任何惧色,她们齐齐低头,几乎是齐声道:“娘娘息怒。”
“本宫再说一遍,都下去,从本宫的凤元殿消失。”
底下那些人,却还是面不改色,连话术都未曾改变。
还是那句:“娘娘息怒。”
顾南辞皱眉:“本宫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乖乖离殿,要么本宫就亲自送你们离开。”她特地在“送”那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所有宫女侍卫并未起身,而是继续异口同声:“娘娘息怒。”
这下,顾南辞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了,她静静地扫了一眼底下跪得整整齐齐的众人,心道:君月祈这狗男人,究竟是给她换了一批什么样的怪物。
还宫女呢,她看这些人分明是暗卫。
一个个的整齐划一地气她,像是个机器一样,遇见不能回答的问题,便统一用一套话术。
她正想着之后怎么收场,却耳尖地听到了殿外,木质轮椅碾过小石子,发出的细碎声响,在宫中只有一人,出行靠轮椅。
“行,既都不想活,那本宫便帮帮你们。”
说着,顾南辞咧着嘴笑了,笑得有些恶劣,素手取了旁边一直挂着的长剑,顿时冷光乍现。
刚一进殿内的时候,君月祈便见到这笑,这种笑,他时常在先生的脸上瞧见,如今这表情跟眼前人重合,他不由有些怔然,眼里的情绪翻涌。
可,没人比他更清楚,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顾南宴。
因为,先生一般露出这种表情,那些人早便死了,而非像如今这般,只是被刀剑伤了皮,鲜血淋漓的伤口,弄得整个殿内脏兮兮的,看起来惨烈,实则这些并非致命伤,最多是疼些罢了。
渐渐回过神,君月祈声音微凉:“皇后这是做什么?”
顾南辞可没有他淡定,看着眼前那些被她划伤的宫女侍卫们,她实则是有些心虚的,平白无故伤人,无论如何,总会有些愧疚,哪怕如今的时代跟她的时代不一样。
但伤都伤了,有些事情她便更要说清楚了。
“君月祈,你送这些人到我的宫殿是因为什么,你我都清楚。”说着,她扫了一眼那底下因为受伤,表情微变,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恐惧的宫女侍卫,“你们最好自觉点离开,下次,我便不会再这么好心,只是见点红了。”
不知是她话说得太认真,还是顾南宴早就威名在外。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都退下吧。”
君月祈这话像是赦免他们的旨意,话音一落,所有宫女侍卫便逃一般的离开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