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两个顶梁柱男人,一齐被关进了县衙的大牢里头,可如何不叫余母和余秋兰心乱如麻。
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见到父兄被关在如此阴冷的大牢里,除了哭就只剩下哭了。余秋兰性子强硬些,一边哭着还一边想着,如何能请人帮忙,尽早的把父兄两人放出来才好。
可笑她平时自负美貌,对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往往多是鄙视,若是此时凑上去请他们帮忙,只怕是要吃亏的,余秋兰越发伤心,哭哭啼啼不敢提。
两人莫奈何,只得塞了些银子,叫牢头好生照料,别让父亲哥哥受了苦。
那一边,余氏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一见嫂嫂和侄女不在,就直奔母亲屋,先下手为强,流着眼泪可怜巴巴的哭诉了一番。
只说自己在杜家,是如何如何的孝敬婆婆,体贴家事,偏偏杜长溪这不长心的人,胳膊肘往外拐,被大房一家骗了苦,居然骂了自己。而她又是如何如何自强自傲,先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住段时日,只等着杜长溪前来赔罪。
半点不敢提哥哥和侄子被坑进牢房里的事,也不敢说自己是被休弃了。
余家老太太年纪大,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
,带女儿回家来看她,她还是十分欣喜的,磕磕巴巴的压箱底摸出两块糖来分给孩子吃。
杜雨一边吃着糖,一边拿眼睛偷瞧母亲,她自然知道母亲这番说辞,也是为了自家颜面好看,要不然他们母女姐弟三人真是没地方落脚了。
杜冬儿年纪小,吃到了糖,眼睛就笑眯了,只顾着嘴甜哄姥姥。
余秋兰余母回来一看,就是这副其乐融融的共享天伦之图,一时之间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打余氏了。
原来,余大哥和余秋生早就在牢里把余氏,过河拆桥,撇脱关系的行径恶狠狠的痛诉了一遍。
余母听了,也不管自家丈夫和儿子做了什么事,只是记住是小姑子害的自家丈夫儿子进了牢里,心里头不免将余氏恨得起来。
现在又看见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大摇大摆坐在自己家里吃喝,如何不气得头发昏?
“你这个闹事精,你居然还敢来我家,要不是你,你哥哥和侄儿也不至于关进牢里出不来!我,我要跟你拼了!”余母关心则急,拎着扫把就想去打小姑,给自家儿子报仇。
余氏见到嫂嫂本来的确有些愧疚,可看见她真的拿着扫把过来打人
,就坐不住了,一把将扫把夺过丢在地上。
她在乡下干活多,身体比嫂子要强健多了。
“干什么呢?怎么一回来就打架了,你家妹子一年到头也就回来这么一两次,你不欢迎也不至于拿扫把呀。”余老太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颤颤巍巍的出来劝架。
余母打又打不过,偏偏还不敢对老婆婆说,余大哥和余秋生都因为余氏被关进牢里的事,省的老太太坏了身子,还不是要人照顾?
她委屈的很,哭着跑回了房。
余秋兰脾气坏些,却也不敢当着身体不好的余老太太说出姑姑做的好事,瞪了他们母子三人一眼,也去安慰母亲了。
如此一来,余氏母子竟然就在这种默许的状态下,厚着脸皮住了下来,说起来也是很不要脸了。
余秋兰母女两个,也不是不想把余氏赶走,只是如今的余氏也自知若真是被娘家赶走,怕真是无立锥之地了,故而小心赔笑,还当着余家老太的面,拿出些银子来,只说是借住。让余秋兰母女找不着借口把人赶走,不过她们私底下却有些阴私功夫。
余家做着小买卖,也算是有些余钱的,不过,想买人伺候还是不能够的。
而现在,余秋兰本就有心发作,使唤起杜雨杜冬儿两个孩子,更是不顾及一丁点儿亲人情面。
一大清早,余秋兰就骂骂咧咧的:“你这死贱蹄子,还不快点给我倒水洗脸,天都这么晚了,还睡什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