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眼,杜长溪便像只被锯了嘴的鸭子,瞪圆了眼睛一声不吭了。
只见那刚才看着还完好无损的木材里头却已经被蛀的无法入眼了,这木头不是行家可看不出来。
此时杜年上前一步,从洛梓瑜手上接过木头递到了杜长溪的面前,目光沉静,语气阴沉道:“二叔,这下看到了吧?”
杜长溪一张老脸又青又白,目光紧紧的盯着杜年手上的那木头,嘴巴嗫嚅了几次,本来想说或许这一根是个意外的。
然而他刚准备开口便看见洛梓瑜朝着杜年招了招手,语气平静道:“大哥,你再过来看看。”
杜年走了过去,站在木头前挑挑拣拣,挑出了大半的木头,洛梓瑜随手劈了几根,都是劣质木材,里头甚至还有虫子掉下来不断地蠕动,看着十分令人作呕。
这与之前杜沫索要的木材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这下刚才还觉得是杜年没事儿找事儿的那些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杜长溪。
要知道建造房子的时候木材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个材料了,他是用在房梁上的,要是真的将这种烂木头放上房梁,无需暴雨暴雪,只要稍微大一点
的雨势就能将房子压垮了,到时候后果不敢想象!
再往恶意的方向揣测,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杜长溪的目光更是谴责。
杜长溪此时简直是气疯了,一张老脸气的青白,杀人似的目光转向了余秋生,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秋生被杜长溪那目光看着,忍不住哆嗦了两下,目光到处游离就是不敢对上杜长溪的眼神。
杜长溪怎么可能就此作罢,上前一步站在了余秋生的面前,厉声道:“说!”
余秋生被这么一下,突然开始甩锅了,左顾右盼道:“什么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啊。”
杜长溪冷笑,伸手一指那堆让自己颜面尽失的木头,一步一步逼问道:“我问你为什么,那堆木头为什么这样糟烂?”
余秋生张口便开始胡咧咧。
“许是木头放的时间长了,便开始腐烂了。”
话音刚落,杜沫抱着胸往前一步,反驳道:“现在是什么时节?大旱!你找个腐烂的木头给我看看!”
余秋生神情一哂,脸色涨的通红,再次甩锅道:“一定是那卖木头的人骗了我们,我找他
去!”
说罢,他便逃也似的要走,然而还没走两步便被洛梓瑜给拦住了,杜沫走上前,左看右看觉得余秋生有些眼熟,又凑近了几分。
“我看你怎么跟我那二婶长得有些相似呢?”
这话一出,余秋生就跟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似的,连连点头道:“我正是她的侄子。”
杜沫心中一凛,细细问了问。
这才得知原来余氏的娘家是另一个村的商贩,生意不怎么大,门路却是极多,经常倒卖些质量极差的东西。
如今东西不好做,父子二人也没什么一技之长傍身,只剩下一把子的空力气。
之前那余家父子俩都是跟在杜长溪后头找长工做,可是人家工头却嫌弃二人贼眉鼠眼笨手笨脚不答应,这次也是余氏百般哀求,吹了好几天的枕边风才能如愿的。
来了之后余秋生倒是老实过一段时间,做什么都挺积极的,而且还主动给他解决了木头的问题,省去了许多的麻烦,所以杜长溪处于信任也就没有多看木头,没想到居然就此阴沟里翻船,直接被余氏父子俩找到了可乘之机。
此时地下的腐烂样子被明晃晃的揭开,杜长
溪又是愤怒又是羞愧,只觉得愧对杜氏大房一家。
百般感情交织在一起,杜长溪直接气的脑子充血,反手对着余秋生便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他是常年做活的,手上力气自然不小。
这一巴掌直接将杜长溪抽的像个陀螺似的在地上转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