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不干了:“看你这话说的,小沫这丫头不是咱们家的恩人吗?介绍了那么好的差事,买了咱们这枯死了的桃林,给了咱们家那么些钱,我现在可是把她当自家闺女看的,看不得她受委屈。昨晚上那事儿本来就是老太太他们不对,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不分青红皂白,听说就是讹钱来的,打着给小孙子报仇的幌子,恨不得把大房榨干了……你是没瞧见小月那头上的伤,可严重了,昨儿小沫还昏倒了……这些事,是亲奶奶能干得出来的?”
她不悦道:“说到底,都是你这当爹的不公道,若是真干起架来,梓瑜和小沫还能……”
“张婶儿……”方才杜沫故意没拦着,是想让外人说个公道话,给父亲敲敲警钟,现在见父亲面色难看至极,忍不住要发作了才及时打断,故意大声和张婶说:“我土壤想到了用桃木做工艺品赚钱的法子,之前的桃胶羹和太阳伞现在都已经没多少市场,咱们得想新的法子赚钱。桃木工艺品不错,希望张婶能帮忙看看村里还有谁要卖桃树,之前我们挖的桃木被人偷了,现在空有想法,没有原材料了。”
张婶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又骂了小贼一番,“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小贼,竟然偷人家砍好的桃树,还偷的一根不剩,这是要折寿的,若是让我查到是谁,非得送他去见官不可。”
不过,如今世道乱,若是有路过的流民搬走了桃树卖钱也有可能,就算是有别的猜测,没有证据,她也不会当着杜长江的面乱说。
“你刚刚说的桃木工艺品……嗨,反正我们是粗人,也不懂什么工艺品,不就是要桃树吗?婶子去给你问。”张婶儿爽快答应了,能帮上杜沫的忙,觉得自己好像水平都提高了不少。
杜长江听到女儿又想到了新的赚钱法子,刚刚被张婶弄的糟糕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张叔走过来拍拍他:“你别介意,我家这口子这张嘴就是这样,直肠子脑子不过事儿,但是没有恶意。她啊,现在是打心眼里把小沫当自己女儿看,所以才心疼这孩子昨晚受了伤,今天还要奔波劳碌,你就担待一下。”
比起张婶儿直来直去的责骂,张叔的委婉道歉让杜长江登时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小沫是我女儿,有人疼我高兴还来不及。”
只是羞愧和尴尬,自己的女儿竟然是别人疼得紧,比起张
婶儿两口子,反倒是他这个做爹的太过薄情愚昧。
只顾着孝顺,却忘了作为父亲的责任。
“老张,谢谢你们。这事儿我做得不对,小沫那丫头现在聪明了,也更让人心疼了,有委屈都自己受着,都是为了我这个爹,我都知道,以后,我不会让老宅的人再欺负他们了。”
张婶刚刚有一句说得对,若是真动起手来,别说是洛梓瑜,单是杜沫反抗,老太太就吃不了好。
他们之所以百般委屈,不过还是顾全他的想法。
倒是他,从未认真替妻子和孩子想过,若是当初不是一味愚孝,儿子也不会气得偷了钱离家出走,至今生死不知。
想到这里,杜长江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张叔叹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杜长江是个孝顺的,百善孝为先,多么难得,他们外人又能怎么批判呢?
只怪他命不好,居然摊上这么一个母亲。
张婶是个大嘴巴,很快杜沫要收桃木做工艺品的消息就传遍了村子,孟氏还在为昨晚上杜长江忤逆的事情生气,琢磨着怎么找回场子,便见余氏和杜雨匆匆走进来:“奶奶,您听说了吗?那杜沫没了桃木,竟败家得要花钱去买桃木,
说是要做什么工艺品,真是笑话,她连工艺品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还想着拿这个东西来赚钱?”
农村人衣食住行都难以保障,在这个天灾时刻能活下来已经是幸运,谁会对工艺品感兴趣?
是以,杜雨和余氏都不太看好杜沫此举,觉得她是钱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