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杜沫面不改色,“否则免谈。”
孙老板顿时呆住了,没想到她这样果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这铺子年岁已久,价值极高,他因为身有难处,开出来的价格已经不算高,没想到杜沫还能再砍价。
孙老板手足无措傻愣在原地,手指关节捏的发白,想到这一阵子四处求人,可如今这世道,卖雨伞的铺子没几个看得上眼,他可以等,他儿子等不了了。
孙老板眼里几欲滴下泪,却极力忍住了。他不断重复着:“不……不能啊……”
嘴里喃喃念叨着,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杜沫,杜沫依然面不改色,整理摊子上的太阳伞,丝毫不为所动。
就连杜月也不由得忧心忡忡看着她,但终究没说出话来。
不知僵持了多久,孙老板突然“扑通”跪在了地上,眼泪大滴从眼眶里溢出来,爬满了满是皱纹的脸。
杜月再忍不住,赶忙过去扶孙老板,孙老板却是铁了心不肯起来,双手作揖,“杜姑娘,我知道杜姑娘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我不敢狮子大开口,三十两已经是极限了!”
半晌,杜沫才悠悠然开口:“说十两便是十两,不能更改。”她话音刚落,便见孙老板霎时面如死灰,颓然跌倒在地上。
来来往往的人,无不侧目观看。但到底不是什么热闹的事,那些凑来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好一阵也又散了。
但杜沫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孙老板您能否告诉我,遇到了什么难事?”
孙老板蓦然抬头,赶忙开口,丝毫不做隐瞒:“我那独子……就是杜姑娘见过的,得了咳疾。这段日子寻医问药,把家里仅存的积蓄都花光了。现在是实在迫不得已才来找杜姑娘想把铺子盘出去的,还请姑娘救救东来!”
他一说起咳疾,还是四处求医问药都解决不了的,不知为何杜沫会下意识想到哮喘。
“敢问令郎是什么症状?”她急忙追问。
孙老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东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咳嗽的厉害。我和他娘开始以为只是风寒,便找郎中抓了些药。但喝了一段时间,却不见好,反而越发严重。除了咳嗽,东来说经常感觉胸闷气短,肺里痰多,日日咳嗽的睡不着觉。”
孙老板说着,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鼻涕,“镇里传的神乎其神的神医也看了,梁记也去过了,他娘迫不得已日日拜佛,也不起作用。听说西方有名山,山上住着神医,我变卖家产也得带东来去看看……”
“神医。”杜沫
不屑地笑了笑,“西方有极乐世界我倒是信的。”
这话仿佛给了孙老板重重一击,他抬头错愕地看着杜沫,张着嘴,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听孙老板的描述,孙东来多半是哮喘了。许多不同的病症状都相似,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期也正常。何况在这医术不发达的年代,恐怕一个小小哮喘真要要了孙东来的命。
哮喘病她之前跟着导师接触过,不过了解并不深,若非在那名叫《悬壶济世堂》的店里给洛梓瑜寻药时意外看到治疗哮喘的药方,她如今恐怕也只能为孙老板惋惜了。
“月儿,收拾铺子。”杜沫说着,站起了身。她走过去把孙老板扶了起来,扬唇浅浅一笑,“可巧,我倒是知道一些治咳疾的法子,只是还得先见一见令郎才知能否医治。”
孙老板早就对治好孙东来不报多大希望,却没想到听到这惊天好事,一直等到杜月和洛梓瑜把铺子收拾了,竟依然觉得恍然如梦。
他在手臂上狠掐了一下,感觉到疼,才赶忙在前面带路。
孙老板家的大宅子还在,只是家里的东西多半都搬空了。刚走到里屋门口,就听到里面孙东来咳嗽的声音,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样。
趁着孙老板和杜月不注意
,杜沫悄然从那家淘宝店里买了药方,藏在袖中,洛梓瑜却看得分明,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