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叹气:“行了,别怨天尤人了,咱们回头去县里找找,有没有人想要卖地的,把这三亩地卖掉,能卖多少卖多少吧。”
“那这桃树都不要了?”张婶儿不甘心,他们一家四口,两个老的死得早,也没有留下多少祖产,就这些地,还要养活两个孩子,大儿子是个能倒腾的,当初去外面打工回来,死活要种果园,起初几年果子长得好,也能有些多余的收益,果园就交给了大儿子和新娶的儿媳妇打理。
可谁能想得到,今年大旱,这桃园都干死了。
“老大带着黑心肝的儿媳妇卷走了在桃园的收益,直接跟着回娘家去了。只留下这些破地,给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和老二,老二年纪还小,不当事儿,咱们可不就靠着这果子过日子了。”
“这果子等不到明年,树得干死。”张叔唉声叹气,也是一脸舍不得,“谁让咱们家里出了个不孝的儿子呢?这日子迟早要过不下去的。”
“张叔,张婶儿,这桃园你们打算卖了?”杜沫听到两人的对话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这一亩桃园,树叶绿油油的,就是干得没有什么精神,有许多树还生了病虫害,
看着确实活不久了。
张婶儿愣了一下,“小沫啊,你又上山去采草药了?你这孩子也是出息,得了个好相公,学了些能赚钱的本事,咱们村里的有几个能认得那些稀奇古怪的草药的?”
杜沫讪讪笑道,“我也是运气好,幸好有我相公,不然我们一家子早就过不下去日子了。”
财不外露,尤其是在这种饥荒旱灾的年代,遇人遇事还是需要有些警惕心的好,杜沫没有明说,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洛梓瑜,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张婶儿想到杜沫家的困难,是村子里活得算最艰难的,连住的地方都是茅草屋,也没有地,这过冬的日子怕是更难熬。
这么一想,她心里好受多了,至少他们家里还有地。
“这果园子眼看着就维持不下去了,不卖不行啊,小沫,你最近常往县里跑,顺便帮叔叔婶子打听打听,有没有人要这地的?”张叔主动开口,杜沫忙道:“我下午就去县里买些药,顺便帮你们问问。”
她准备走,阳光底下忽然折射出一道光,她顺着望过去,却见桃树皮上结了许多金黄色的透明胶质状的东西,有些像琥珀。
杜沫走进看
了一下,是桃胶。
在现代城市里,已经很少见桃树上,更别说是桃树上的桃胶了,农村里倒是有,可杜沫见得少,曾经跟着老师下乡的时候,听老师说过,桃胶其实可以吃,也有一定的美容效果,是很纯天然的东西。
只不过一般农村人并不喜欢看到桃胶,因为这东西的出现,一般代表着桃树快要枯死了。“张叔,张婶儿,那我先走了。”
“好。”张婶儿等着杜沫离开,才道:“这杜老大一家也是可怜得紧,大儿子偷了家里的钱走得一干二净,留下这一家子,只有两个女娃娃,若是没有那女婿撑着,还真是啧啧……日子难过哟。”
张叔看她一眼,“就你知道!那小子的事情你可别在杜老大一家面前提,谁说他跟谁急的。”
“你看你,我还能给他们说不成?我就是想着,对比他们家,咱们家的日子算是好过的了,孩子也没有那么不孝顺不是。”张婶儿想着,又觉得有干劲了一些。
张叔白她一眼,没吭声:谁家还没有个日子难过的时候?这种灾难年头,谁家的日子又能比谁家好过一些?
杜沫回家以后,便连忙把草药晒干处
理,杜长江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了她好几回,愣是没开口说一句话。
杜沫只喊了人,多余的话也没有说,进屋去看洛梓瑜去了。
焦氏出来拍他一下,“你主动跟女儿说个话,就这么难?”
杜长江哼哼一声,“这事儿你别管了,媒婆找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