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丽抱着儿子哭了一会儿,才有勇气继续开口,“谁知道走着走着车越来越多,我们就被堵在路上”,
“邓立就开始和我发脾气,我一直都没有吭声。直到我发现车顶漏了,问他怎么办?他让我自己想办法用东西堵住,烦躁地摔门下了车。我当时很无助了,就没在意他的动静”,
她当时就只是以为邓立出去抽烟了,还觉得很奇怪,毕竟邓立脾气稳定的时候也从来不会避开孩子抽烟的,之前开车一烦躁就拿烟出来抽,压根儿不考虑孩子……
“没多久,我就发现那个车顶楼的水越来越多,我找了所有能找的东西都堵不上那个流水的洞啊”,
“我一直等,一直等,都没有等到他回来”,
“直到我看见后座上的车顶也开始漏水了,明明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堆在车顶了”,熊丽慢慢陈述着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只有竭尽全力将自己当作一个旁观者,才能顺利讲出这一切。
“你知道吗?我一直看着那水流啊流,甚至马上就要淋到我儿子了”,
“我还看着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车辆一辆一辆地掉头离开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啊”,她瘫软在赵芳甸怀里,嚎啕大哭。
那一刻,她真的好想一死了之,可是那个孩子在朝他笑哇,那么天真灿烂……她怎么忍心,她是个母亲啊……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不跑,我的孩子就要死在那里啊,他还那么小,那么可爱”,
孩子似乎也感知到母亲的不安与恐惧,哇哇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乖宝不哭”,她对孩子的哭声本能地起了反应,轻轻拍着、哄着。
“我跟着那些车走了一段,又开始堵了起来”,
“我知道再堵下去,又会跟之前那次一样,车子已经开始慢慢解体了,我就随便找了一条没那么堵的路开了下去,一路上都这样一感觉堵上了就换一条路”,
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车子再也开不下去了,我就带着孩子跑啊、跑啊,我一直敲门、一直敲门,没人回答我,没人给我开门,没有人……我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那个时候,她好绝望,那个孩子一直哭,一直哭,她知道她必须坚持,必须继续,必须敲开一道门,必须……
她感激地看了聆听着她说话的这些人,“我一直走,走到你们的门口,听到里面有动静,我知道,我的孩子得救了,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她用力瞧了又瞧自己怀里的孩子,下定决心似的将孩子往赵芳甸怀里塞,“我可以去自首的,我马上就去”,她没有等她的丈夫,她是杀人犯,她有罪……她杀了他的父亲,她没办法当他的母亲了……
熊丽翻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又开始向着赵芳甸磕起了头,“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们,求你们照顾我的孩子,他很乖的,好人会一生平安”。
她上半身趴伏在地上,虔诚地请求着。
“姐,姐,你快起来”,赵芳甸连忙把孩子放在床上的被窝里,伸手想把熊丽拉起来,
一直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的江流突然开口地说道,“我们没有权力谴责你的,你也不过是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他好羡慕那个躺在床上不会说话的孩子。
“我不是来抓你的”,方天正色道,不过一个懦弱得只能欺负女人和孩子的男人,有什么好可惜和关注的。
“我们主要是想听一下外面的情况如何”,赵芳甸也忙接口说道,让熊丽发泄一下也好,一致憋着这件事情,早晚得崩溃。
“外面的情况?”熊丽无助地坐立在地上,努力地回忆今早的一切细节,“今天早上他接到电话,让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往西南逃难去,我们还以为是什么玩笑电话”,
熊丽他们一开始都不打算相信,“直到我们住的地下室楼上的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