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泗城,王宫。
史廉鬼头鬼脑的从大殿中探出头来,一顿观望。
外间侍卫们分作两批,魏兴带着人手刚刚离去,剩余便是身着雅黑袍服的南楚宫卫。
查探一番,未见遗漏,史廉才收回脖子,松了口气。
“曾将军,你的人手可看好了?万万不能让大夏的人凑过来。”
曾邑右手挎刀,昂着头道:“放心吧,一切无碍。”
“史大人,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大夏的人满布各处,好不容易才寻得这个时机,有话快说。”
史廉凑上前来,朝着前方胡子花白的老者一拱手。
“太尉大人,距离王君离开,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您看这,当初丁辞那逆贼怕不是对王君下了什么死手吧。”
被称作太尉大人的徐梁,鼻翼似是微微动了动,并不言语,等待着史廉的下文。
史廉转首向旁边几人示意。
那两三位大臣同时点头应声。
“是啊,还记得当时围拢王宫之时,那些逆贼前来投诚,可是拉了丁辞想要搏一线生机的,若是王君安好,他们何必如此?”
“正是啊,细细想来,照丁辞对王君的愤恨程度,怕不是早就下了黑手。”
“到最后迫不得已,被那些逆贼们群起攻之,才编出一个谎话来,想要瞒天过海禀明陛下,换回一命。”
话音一落,已不消再多说,言下之意,白蓁蓁怕是早已死于丁辞手下。
如今传出来的尚还生还的消息,怕只是烟雾弹。
谁还不知道陛下对王君的心思,哪怕仅存一线生机,他也会找寻一番。
到最后寻不到人,自是不了了之,毕竟此非大夏,他总不可能长久待在南楚。
时日一久,谁还记得曾经的王君?
徐梁鼻翼翕动,右手将长髯一遍遍捋过,眸子似那暗中的老鼠,光亮异常鲜明。
“你的意思是?”
未曾否认便已是最好的态度,眼下不过缺个顺杆儿爬的理由。
史廉当即上前,双眸落在上方宝座,拱手对徐梁道:
“这旧的时代已去,但我们南楚总不能一日无君。”
“老臣的意思是,待外边那位离去,咱们总还是要自己负责的,与其等着到时候手忙脚乱,不如趁早定下来,也好安了我们这些大臣的心。”
他们在一旁心思大动,奈何曾邑却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露。
“王君尚未归来,那便是尚有生机,你们怎能如此作为?”
史廉自是知晓旁边这位对白蓁蓁的忠心,连忙回身一脸哀痛的劝慰。
“王君此去音信杳无,我等也实在不愿往最坏的地方作想,可国之大矣,总不能因为王君一人而停止运转。”
“倘或一直维持现状,朝中矛盾迭出,没个能裁断的人怎么能行?”
“况且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觉得王君生还的可能性有几分?”
曾邑听在耳中,一时间也失了言语。
负责军卫和城防之事,他最是明了这其中的纷杂。
倘若没有王君的统一命令,手下的人手纷乱迭出,确实难以压制。
饶是如此,君臣乃有大分别,曾邑仍是无法脱离先前的想法。
“可是——可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未见王君,我们则能轻易决断?”
史廉狡黠一笑,凑上前来。
“老臣知将军忠诚,可我等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是暂时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好让我们南楚不至于陷入混乱之中罢了,倘使王君回来,我们也好交差。”
“况且太尉大人实至名归,只是缺个名头管理下边的人,与其名不正言不顺,倒不如让太尉大人担了这个名头,做起事来也更方便些。”
徐梁唇角若有似无的闪着一抹笑意,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