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众人仍旧一副不服的模样,一旁的侍卫们却是笑眯眯的说道:“众位这是得了天大的恩赐,早些下去收拾齐整吧。”
众人闻言,俱是满腹狐疑。
不过侍卫也不多说,打开牢门后,便将众人带往府中。
林与白似是对此司空见惯,对一切充耳不闻,只等手中的画作完,才自嘲般的苦笑一声,任由侍卫们将自己带下去。
直待牢中空空如也,谢兴言才站在陈铭身旁,半是欣慰,半是心疼。
“有子如此,我大夏后继有人!”
“困且弥坚,不坠青云之志!”
谢兴言望着众人的背影,忍不住叹息。
待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陈铭,却见他正负手而立,面上笑容隐现,更有一丝意味深长。
谢兴言抚了抚胡子,脑海中一瞬清明。
陛下莫非别有用意?
这些人俱是沿海之地的官员,若论对港口渔业的了解程度,没有人更能比得过他们。
而且这些人不肯屈服徐桥,宁愿终日与囚牢为伴,更显心性明正。
沿海官场大清洗,正是用人之际,这些人可是肃清官场的好苗子。
“陛下可是准备复用这些官员?”
陈铭笑着向外走去,“不止,抬手之位,朕已经有了人选。”
“哦?不知陛下看中了何人?”
“这些人虽说才能尚可,但终究之前都是县令师爷一类的小官,所管有限,一时之间若要担得起太守之位,恐怕不太容易。”
话虽委婉,但否认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清正足矣,但既然之前未曾登至高位,想来才能定是有所欠缺,一时之间委以重任,只怕不妥。
“朕带你见见此人。”
陈铭也不恼,径直向宅中而去。
谢兴言十分好奇的跟了上来。
待行至府中客房前,两人立在窗外,只见内里一道清癯身影,不是林与白又是谁!
谢兴言未作言语,看着小厮将林与白衣衫褪下。
背后参差不齐的鞭痕,还有伤口结痂又脱落后留下的印记,足以印证此人的过往,一定是英勇壮烈!
新的鞭伤还是鲜血淋漓,好好的一位士人清官,不该遭受此等残忍手段。
医官将手中的膏药抹匀,才敷了上去,也忍不住叹一声:“谁人心狠至此,竟打出这么重的鞭伤来?”
陈铭看了两眼,转而唤来一名侍卫,低声耳语两句。
不多时,一名打扮富态穿着官服的人一路走来,向陈铭行了一礼后,便直接进了屋中。
甫一进入,他额头高昂,神情倨傲,挥了挥手让医官和小厮退下。
“林与白!”
林与白转过身来,眉头微微皱起,掩了掩衣衫,语气中带着一分不善。
“正是,何事?”
窗外的谢兴言察觉出一丝不对,转头询问似的看向陈铭,“陛下,这?”
陈铭挥挥手,示意他屏声,而后抚着下巴看向屋内。
富态男子微微弯下腰,笑着说道:
“既是就好。”
“大人以为,现在能被放出大牢,是何缘由?”
林与白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出一丝不对,不过凭着先前几人对自己的态度,疲惫的声音中还是透着一分清朗。
“本官清正,自是苍天有眼,本官清白昭雪。”
这话说完,立即遭到男子的一声冷嘲。
“林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这沿海之地,便是太守大人的天,你我,不过都是太守大人手下的一条狗,既是狗,何来清白之说?”
林与白神情变冷,眸中含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就算海威城一时之间在徐桥的掌控下,也还是我大夏的天下,既然徐桥仍然值守,本官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定要将他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