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大片闪烁的警灯,照亮了夜空。
袁天奎一身衬衣,警服外套披在怀里的楼小月身上,女孩脸色惨白,盯着漆黑的海面,眼睛一眨不眨。
这一刻,聚集在这里的数百警员,全都望向那里,焦灼的等待。
天洲市的所有海警船已经被龙翼征用,他们能做的便是等待。
除却楼小月轻轻的抽泣声,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袁天奎张了张嘴,想要安慰楼小月,却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张嘴,他自己的眼泪也差点掉下来。
他明白,出事的地方在十二海里外。
叶林接到电话赶去,无论速度有多快,楼明州也不可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
距离警员们三十米外,江浩和胡七几人坐在水泥地,浑身都像是落汤鸡一样。
讨回来的路上,他们尽可能的救人,一艘小皮筏硬是塞了十几人,结果快到码头的时候,皮筏还是翻入海水中。
若不是附近渔船去救,那些女孩子会淹死不少。
胡七嘴里叼着半根打湿的香烟,望着海面,眼神呆滞。
终于,远处出现船队的影子。
“回来了!”
警队中有人惊呼。
一艘艘海警船,甲板上站着没人知道属于哪个部队的军人,所有人面容肃穆,列着整齐的队伍。
先前游轮沉没,船上的女孩和船员们,已经全部被龙翼带人找到,没有一个人身死。
唯独……为首的那艘海警船,船头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怀中抱着一位白发中年人。
叶林已经为楼明州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军装,遮掩了那惨不忍睹的身体,似乎担心楼叔的身体,叶林就那样一直抱着。
坚毅如他,此时也脸色苍白。
深邃的眼眸,望向海岸线,望向码头,望向那批警员,然后叶林的目光,落在楼小月身上。
他的心脏忽然一阵慌乱。
自己没能为她救回父亲!
……
三天之后,楼明州出殡,举城皆悲。
楼明州二十岁出头来到天洲市,那时的天洲,没有一栋高楼,满城都像是贫民窟。境外势力猖獗,地下势力鱼肉百姓。
如今的天洲高楼林立,四通八达,千亿公司都有数家,虽算不上江南洲的经济核心,但绝对能排到前三。
天娱商会虽然依然在,但也只是做一些擦边生意,虽是地下势力,但对天洲的百姓而言,那只是做生意的寻常公司。
这一切,楼市首功不可没!
送葬的队伍从楼家,直接排到了殡仪馆,一路上灵车缓缓前行,有寻常市民自发放响了礼炮。
整个天洲市,各大势力掌权人,没有一人落下,全都前来送楼市首。
无论他们互相之间,平日里利益如何冲突,这位楼市首,却是他们所有人共同敬仰。
不为楼市首生前的权势,只为那怀柔手段下积累的人情。
很多人脸上都带着迷茫,不知天洲从今往后,少了个楼明州,最终会走向哪个方向。
继任者会不会也有此能力,还会不会将民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还会不会大肆发展警力,护佑这个自古以来,便被境外势力惦记的天洲市。
楼小月,是楼家剩下的最后一人,她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缺失了五年,人生的经历只有十三年,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在楼明州下葬时,她抱着骨灰盒,哭的几次昏眩,不愿松手。
唯一陪伴楼小月的,只有宋子怡,她是楼明州的侄女,虽不姓楼,但有资格执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