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黄土,丝丝缕缕的怀念化成了被执着的泡影,消散在天地间。
这隔了许多年的人间里,痴缠眷恋的,只有那一个人。
辛颜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恍惚中,瞧见了那人身着一袭黑袍,朝她走来。
辛颜嗓音干涩沙哑,从那铺天盖地的漩涡中抽离一抹理智,勉强撑着精神“你是,君御璟。”梦里的君御璟。
黑袍不做声。
“不是,墓主爸爸。”
黑袍身影踉跄了一下,周遭的气息越发灰暗,散着深沉的绝望和窒息,将她包裹其中,挣扎不得。
辛颜力竭,灵魂仿佛被撕扯成无数碎片,疼得她抽搐。眼前是一片黑暗,嘴里还在呢喃“不是,不是,错了…错了…”
黑袍打算冲上去抱她,却被赶来的君御璟拍了一掌,退后两步,鲜血自唇角溢出。糜烂腐败,又染了几分绝望。
君御璟将她打横抱起,声音冷冽,眉宇间浓厚的煞气涤荡“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黑袍像是癫狂了一般,黑气越发浓重,荫翳狠辣的声音响起“你算什么东西?”
君御璟抱着辛颜与他匆匆擦身,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朦胧密林中“你。”
“你算什么东西?”
“你。”
等了,千年的你。
黑袍的气息在缓缓的消散,他跪倒在地,面具滑落,面上却是疮疤满满,看着狰狞恐怖。兴许,这就是代价。
被抛弃的小兽呜咽着寻求庇护,他一袭白衣,单看那气度,越发像极了古墓的墓主。
君御璟抱着辛颜回了府,府中的暗卫加了几倍,他知道,若是那人真的动手,再多的暗卫也抵不住。
毕竟,一开始…
看着床上躺着的新颜,娴静美好,君御璟眼底溢出的柔情,还有一缕复杂的难以琢磨的决绝和不舍。
这世上的人,大都自私。
最自私不过,贪恋。
在贪恋中迷失,最后沉迷,堕落,甚至于死亡。
他蹲在榻边,握着辛颜的手,两手交合,却是难得的安宁美好“我是你的墓主爸爸,对吗?”
呜咽着,像极了无力挣扎的猫,生死都做不了主,心也做不得主,他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尾划过一滴泪,哽咽道“别,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