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林宴故意停顿,又作出醉到头晕眼花站不稳的状态,缓了一阵子,吊足了陆尔舟的胃口才再次开口:
“我们贾家一直没管这道传闻,是因为拿它当笑话听呢。三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况且皇上主张从简,舅舅他们怎么敢违背皇上的意思?那可是要杀头的死罪……唔……头好晕,我怎么在转……”
细节把控到位,林宴用着迷离的眼神扫着那边已经站不住的陆尔舟,在贾家众人为她捏了一把冷汗的情况之下,又吞吞吐吐的说:
“贾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家里又不是造钱的,钱更不是大风刮来的,从哪里来的三百万两呢?就算有,那也得把家底儿都掏空了。可贾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张嘴都要喂养,真要那般,岂不是家都要散了……也不知是谁那么缺德,净会传谣。”
一闻此言贾政立即想起贾琏今天下午带来的林宴的吩咐,脑子一转便知这是机会,一秒抓住,稍后又带着些许自嘲的口吻,对陆尔舟说:
“陆爷莫怪,我这外甥女确实是喝多了,她平日里是个很懂规矩的孩子,想必是今天高兴所以才这般。不过她说的话不假,贾家虽然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富贵,但实际情况如何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了。坊间传这话的人,定是在心里抬高了我们的身价,才编出这样不切实际的胡话……说到底,究竟是那厮高看了我们!”
语毕他也不管陆尔舟现在的脸色有多少差,淡定从容的继续往下说:
“我原本是认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即便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也只需要查证一番,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任何调查。谁知道皇上竟是这样宽容……不仅免了责罚,还不曾声张此事……我们为人臣子终究还是叫皇上承担太多……”
林宴和贾政的这些说辞,有理有据又让人信服,这让陆尔舟盛怒不堪。
他原是想来威风一把,没想到被这些人反过来压制,更可气的是,他来时没有带一个人,如今就是拿出证据证明贾家违背皇上的意思也没有人见证,更别说压根没有所谓的证据了。
气恼着,陆尔舟略有不服,丢下红册子故作大方,轻笑着就说:
“既然是谣言,那再好不过了,否则皇上在明日的朝堂上还不知道要被愁多久呢。”
语毕他话锋一转,阴笑着便道:
“你们兴建的园子我也多少听说了些。虽然没有三百万两,但也耗费不少钱财了吧?这次的事情你们侥幸逃过一劫,可要长个记性,再不可这样铺张浪费了。”
“陆爷又误会了,修建这么个园子已经是一切从简了。况且这些是基于我给舅舅们的资助之上,等元妃娘娘省亲结束,还可以给家里的姊妹们居住,所以不存在铺张浪费。”
林宴轻轻松松的接起话茬,稍后将钱庄契票交给紫鹃,让她拿给陆尔舟时又道:
“我娘死的早,我爹今年才病死,我继承了家里的财产,但念着舅舅一家收留我,又给予我关照宠爱,又恰好见舅舅们为了迎驾的事情发愁,所以从我账上支了钱出来。这算是我的私产,又是我还舅舅的恩情,算不上是铺张浪费,陆爷您说是不是?”
一把夺过紫鹃手里的契票,陆尔舟只觉心头怒潮一阵接着一阵的涌,手心用力间,契票一角已然被捏烂。
林宴不着急,因为钱庄那边是有记录的,随便陆尔舟毁了多少张契票,只要能在这个国土之内找到同一家名号的钱庄,就能开出一样的契票。
要多少有多少,随便他毁个痛快!
“确乎是这么个理,看来这位小姐还是知道尽孝心的。皇上素来是个看重孝道的人,若是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定会很高兴。”
咬牙切齿的将这话从牙缝里挤出来,陆尔舟收起契票在怀里又道:“这个东西我要带回去给皇上过目,暂且借去用用。相信困扰贾家的传闻不日就会澄清,你们也不必忧虑,我还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