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更乱了。
门帘被掀开,莺儿走了进来。她端详着主子的神情,考虑了一会儿,才怯怯的开口。
“夫人,”莺儿轻唤。“外头有位老爷子,说想见您。”
“我谁都不想见。”
“可是……可是……可是那老爷子跪在门前,说您要是不见他,他就不起来。”莺儿为难的说,双手揪着裙子直扭。
花琉璃望着烛火,心里隐约猜出,来的人是谁。
半晌之后,她叹了一口气。“算了,让他进来。”
“是。”
莺儿福了福身,咚咚咚的跑出去。没一会儿,就领着一个头发花白、满面是泪的老人走了进来。
才走进屋里,瞧见花琉璃,管事的身子一矮,立刻就跪了下去。
“夫人。”他哭着叫唤。
“我已经不是夫人了。”花琉璃淡淡说道。“莺儿,扶老人家起来。”
老人虽被扶了起来,眼泪却还直掉。
“夫人——”
她伸手制止,不让对方再说下去。“管事,如果您这趟来,是想为他说话的话,您现在就可以走了。”她有言在先。
管事却摇了摇头。
“夫人,我这趟来,我并不是要为虎爷说话,只是……”他老泪纵横,却坚持要说。“只是有些事情,当时不能跟夫人坦白,所以伤了您的心,我心里实在难安。”
花琉璃没有回话,只是望着烛火。
管事擦了擦泪,慎重说道:“夫人,您听我说。虎爷跟二夫人,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她陡然站起身来,像被刺着最痛、最脆弱的那一处,脸色变得雪一般苍白。“我不听这些!”
“夫人,您不能不听。”管事却坚持说下去。“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全您。”
“保全我?”
管事点头。
“当初,贾欣所垂涎的,不只是荀家,还有夫人您。”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此时不说,只怕就没机会了。“虎爷知道,贾欣权势过大,这一关难过,所以才会请二夫人一同演了戏,激您离开凤城。”
花琉璃僵在原处,一动也不动。
“您离开凤城后没几日,贾欣便派人押走虎爷,抄了荀家,二夫人也被带进贾家。”管事看着她,一句一句说着,执意把她不知道的真相,全部告诉她。“虎爷在狱中,受尽严刑拷打。虎爷早知道,贾家一旦出手,就不会留他活口,所以在嘴里藏了药。他撑了十多天,让所有人都有时间逃远了,才吞药假死。”
“狱卒将虎爷埋在乱葬岗里,我直等到半夜,才敢去将虎爷从坟里挖出来。”
管事描述的景况,教她的心口既寒且痛,她不愿知晓,他所受过的折磨,却还是将那些话听入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