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疑惑。
黑暗之中,荀日照的双眸更黑、更亮。
他注视着她,还是没有言语,薄唇甚至抿得更紧。他的表情,就像是正用尽全身的力量,在强忍着某种撕裂心肺的疼痛。
“虎哥?”她担忧的又唤了一声,软凉的小手抚上他的胸膛,娇小的身躯贴近。
那声呼唤,像是触动了什么。
他突然间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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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花琉璃直到晌午时分,才从梦中醒来。
这是她嫁进荀家,成为荀日照妻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睡到这么迟!
她匆匆起身,发现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如今枕褥已凉,他留下的体温早已不在了。
瞧见散落一地的衣物,她脑子里立刻闪过昨晚的点点滴滴,粉嫩的娇靥就羞得通红。
成亲这些年来,他在床笫之间,对她时而霸道狂野、时而温柔多情,却从不曾像昨晚那么癫狂。
她一度怀疑,他是在外头喝多了。却又想起,他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而昨夜两人亲昵相贴时,她也没闻嗅到半点酒味。
她只能隐约猜出,他的反应如此不寻常,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她没有机会开口,但是这会儿,天色已亮,她可以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花琉璃撑着酸疼的身子,起身梳洗了一番,才换了衣裳出门。
她走遍整座宅邸,问过所有人,却没有人知道荀日照的下落。她微蹙着柳眉,来到人来人往的粮行,却还是寻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管事。”她转过头,询问正忙着点收红豆的管事。“虎爷出门了吗?”
管事连忙搁下工作,走到她面前报告。
“是的。”他低着头,仔仔细细的说道:“虎爷今儿个一早,就跟二夫人一块儿出门了。虎爷交代,这趟是要去芦城谈一桩事情,快的话三天,慢的话五天,才能回来。”
花琉璃微微一愣。
这件事情,她完全不知道。
荀日照从未跟她提过,将要出远门、数日不归的事情。他更从未跟她提起,将要带着董絮,在外度过数夜的事。
“虎爷还交代了什么吗?”她又问。
管事仍是低着头。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那就是说,他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给她。
不论是将出远门,却半个字未提;或是带着董絮,离家数日;还是没有留下口信给她。这些事情,以往都不曾发生过。
她想问的问题,都来不及问出口,他却又留下了更多的疑问。
一阵寒风吹来,站在粮行前的花琉璃,蓦地觉得好冷好冷。
比起昨日,今日似乎又更冷了。
这一天,梅园里的梅树,也落尽了最后一片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