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还是其中一个打破了沉默,“咱们先照顾好里面这位,等会儿再想这有的没的,我觉得小红她们可能也对着这个名额感兴趣呢。”
另一个点头附和,“也是,咱们还是先顾着眼前,里面这个出了事,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两人推开门后,见何姣姣大被蒙过头,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
生怕她热晕过去,急急地掀开她的被子,“姑娘,你这么睡,对病情无......”
“益”字还没说出口,只见被子下鼓鼓囊囊的,并不是何姣姣,而是她脱下的六七件厚厚的秋装,被刻意摆成了人形。
西窗口被挑开了挂钩,虚掩着户扇,嗖嗖地吹着冷风。
梳妆台上,一件属于何姣姣的绿玉簪子消失不见,应该是拿去挽头发了。
两人呆滞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现实,那个姑娘,是的的确确跑了的。
两个丫鬟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没心思去想什么陆郎。
要是被主管发现,要精心照顾的姑娘,在房间里消失不见,那她们两个真是要以死谢罪了。
年龄稍长一些的丫鬟叫兰倩,她在短暂的慌乱过后,拦着了哭哭啼啼,想要去通知管事的兰水,“你疯了?要是让管事的知道她跑了,咱俩还活不活了?想想兰香的下场,她犯了错,被卖进时花楼,现在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闻言,兰水猛地一抖,恐惧让她停止了思考,她泪眼朦胧地望着兰倩,“那姐姐,我们怎么办啊?”
“你与她身形相似,躲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的。我现在去找她,在我回来之前,谁叫你,你都不要答应。”兰倩沉吟,将那堆衣服收拾出来,指着被褥威胁道,“要是你不能藏好,咱俩都要被卖进花楼,到时候就完了!”
兰水本来有些犹豫,听到这话,瞬间一震,整个人忙不迭地藏进被子里,大被蒙过头,一动也不敢动。
兰倩深吸一口气,拿起枕头,狠狠压在兰水脸上,确认她没有气息之后,拔腿便向外跑去。
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位小姐去哪里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责任都推到兰水身上。
何姣姣带着面纱,打晕送饭的侍女,提着饭盒,在死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她本来只需要担心陆之岚的伤势,现在却还要关心他有没有将自己供出来。
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这位陆大人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在京郊城隍庙时,都能顺利逃脱,却栽倒在京城大牢之中,未免有些过于愚蠢。
何姣姣和门口的守卫打了招呼,提着裙子,弯腰钻进狭窄的大门。
这处牢房关的都是重刑犯,有进无出,门也修得格外低矮。
即使是何姣姣这样纤弱娇小的女子,也得低下身子才能进去。
牢房潮湿昏暗,狱卒也懒懒散散的,见她是来送饭的,只给她指了个方向便不再管她。
正合她意。
何姣姣拢紧身上的披风,在潮湿到有些滑腻的地板上,踉跄了步子。
虽然已是春日,但大牢里却冷得彻骨。寒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其中还夹杂着受刑犯人痛苦的呻吟,像跗骨之蛆一般,爬上人的脊背,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何姣姣走到拐角处,靠在土墙之上,用力吸气,以平复那颗跳得几乎要冲出嗓子的心脏,却无济于事。
对牢房的恐惧,已经深深扎根在她身上,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死死绑住她的腿,不让她再进一步。
何姣姣转头看向深处的牢房,黑漆漆地连成一片,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勾了出来。
她蹲在墙根,抖如筛糠。
原主受过的那些细密折磨,不断刺激着何姣姣的心绪,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她只想转身就跑,离这个肮脏的地方越远越好。
可理智告诉她,她只有去见了陆之岚,才能避免再进到这个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