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何姣姣余光瞥见何府门前新停的马车,并没有躲开这巴掌,她的目光钉在马车上,何丞相那双精明的眼睛与她对上。
她就是要让他看看,这个当街掌掴妹妹的泼妇,就是他口中温和善良的相府千金何绵绵。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这一巴掌被一直沉默的王二丫生生受住了。
“绵绵,千错万错都是娘亲的错,娘亲不该来这里,你不要怪你妹妹。”
何绵绵一把推开她,她气到发狂,苦心维持的淑女形象不复存在,“你滚开!我娘亲是丞相夫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跟我攀亲戚!”
之前那些贵女叫她农女野人,她还有胆气将她们反驳得哑口无言。
毕竟没人能证明何姣姣的养父母,便是她的父母。
可如今,何姣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一个农妇说是她的母亲,这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身后传来何丞相的声音,不怒自威,“行了!都别闹了,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都给我回府!”
何丞相下朝,经过街市之时,便听到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还有孩童唱着新编出的童谣。
侧耳听去,隐约听到何绵绵的名字,还带着不遵孝悌的罪名。
他心里咯噔一下,命令车夫快些回家,却恰好在门前看到何绵绵掌掴生母王二丫的局面。
这一场面,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何绵绵要做皇后,出身倒是次要,若是背上了不孝的罪名,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这辈子便于后位无缘了。
他本来还在疑惑,究竟是谁放出的流言,在与何姣姣目光对上时,他便无比确定,这是何姣姣对何绵绵陷害她的报复了。
这个乡野出来的丫头,真是一点大局都不顾,白白将他养了十六年的棋子,滴上了墨迹。
一定会有朝臣,以何绵绵为理由弹劾他教女无方。到时候,何绵绵的后位保不保得住,真是未知数。
何鸿图越想越气恼,他将愤怒目光投向何姣姣,后者在正厅中央,站得笔直,目光清亮,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
“何姣姣!街上流言四起,说绵绵不尊孝道,苛待亲母,这都是你带来的好客人引起的!”见她并不害怕自己,何鸿图怒道,“你姐姐担心你,好心邀你回家,可不是让你闯祸的!”
“她邀我来何家,便是要下人折辱我和她母亲,而后亲自扇我巴掌吗?”何姣姣不以为意,反驳道,“这要是你说的好心,我可以回她百十来次,以报答她对我的深情厚谊。”
何姣姣挨训,王二丫心里不好过,她膝行两步,说道:“大人,你误会了,这一切跟姣姣没有关系......”
“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这个贪婪成性的市井泼妇,拿了五百两银子还不知足,非要出现在本官府中给本官惹麻烦,我看你是想吃官司!”见她搭茬,何鸿图更是怒火更盛,呵斥道,“来人,把她移交县衙,告她个讹诈之罪!”
“慢着,你要抓她的话先抓我,是我让她来的。”见何鸿图不为所动,何姣姣冷笑,“不过抓我的话,不知父亲是否问过摄政王,还是说,父亲宁可断了摄政王这条线,也要让我再受牢狱之苦?”
“何姣姣,你......真是......”
何鸿图被她的牙尖嘴利气到,不顾文人风度,抓起一个茶杯猛地扔向她。
何姣姣早有准备,闪身躲开,茶水正中匆匆赶来的崔夫人的衣襟。
“啊呀,这......”她不明所以,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茶水顺着衣襟滴答下淌,雪兰连忙给崔夫人擦拭。
“你还敢问,都是你生的好女儿,她把绵绵的一辈子都毁了!”
要是何绵绵因为不孝做不成皇后,那这枚棋子基本就等于废了,何鸿图只觉胸口有些痛,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