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0年5月,距离罗贝尔请求暂时休假,半年时光飞逝。
半年前,举办完婚礼的朱利奥与他告别,和雅各布以及米尔斯一家踏上了前往蒂罗尔的道路。
不久后,罗贝尔的宫廷中最大的支持者、维也纳的“副王”克里斯托弗也紧随其后,一家人前往封地因斯布鲁克就藩。临行前,他把自己在维也纳的狩猎营地和别墅一并赠送给了罗贝尔,祝愿他狩猎愉快。
但罗贝尔自那以后再也没去过猎场。
他享受的从来不是狩猎,快乐来自朋友的陪伴,仅此而已。
克里斯托弗的旧猎场如今荒无人烟,已经成了各路麋鹿野狼的天堂,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罗贝尔索性把猎场开放给了当地村民,任其砍伐狩猎。
他的家里依然没有佣人,只有加布里埃拉偶尔客串一下女仆的角色,其余时间都是他独自居住。
江天河忙着她的冶金事业,整日住在炼钢厂附近的一座小木屋里,两人很久没有互通有无,唯一的消息只是对方是否活着。
哈勒法迪暂时结束了环游欧洲的征程,他现在留着属于他们兄妹的房子里,给妹妹日日夜夜讲述自己在欧陆各国的所见所闻——勃艮第人的富庶,法兰西人的艺术,尼德兰人的精明,波兰人的虔诚,巴尔干人的内斗,匈牙利人的好客……连罗贝尔都时常跟着一起聆听栩栩如生的讲述,仿佛在看电影一样。
高尔文,皮雷,法罗,盖里乌斯……后两者像两个老头一样佛系,每天不是下棋就是练兵。前两者带着满身的荣誉与财富荣归故里,被母校威尼斯军事学院邀请回国宣讲,作为“优秀校友”得到推崇,间接吸引了不少稚嫩的威尼斯军官投身奥地利。
两人拒绝了威尼斯尊贵总督的招揽,回到了奥地利,继续履行他们军人的职责。
顺带一提,威尼斯的老总督依然健在,据高尔文回忆,这个行将八十岁的老人看不出任何去世的征兆,不得不让人感慨人与人之间的体质差异。
有的人能活八十,而有的人三十多就寄了,留下孤儿寡母任人鱼肉——骂的就是你,阿尔布雷希特!
罗贝尔很快对冷清清的房子失去了归属感,他现在住在圣史蒂芬大教堂后的神职人员宿舍,忙于治理教会的产业和安排下级神甫的工作。
每个人都被充实而劳碌的生活填满,直到这一天,平淡的生活被阿德里安的一封邀请函打破,让他死水一般的生活再起波澜。
反正已经耽误了半天,不如再耽误半天。
这样想着,罗贝尔带着加布里埃拉鬼使神差似的走到了霍夫堡皇宫大门前。
“我要进宫。”
“哦!主教大人,好久不见啊,这都快半年了吧!”
霍夫堡皇宫宫门入口,刚刚结束了大学宣讲的罗贝尔和加布里埃拉风尘仆仆地抵达了门前。
守门的卫队长立即认出了他,热情地招手迎了上来,站位恰巧好好挡住了他直入宫门的去路。
罗贝尔不疑有他,礼貌地颔首回应:“嗯,最近在忙募捐会和孤儿院的事,一直没空来,麻烦几位开一下门了。”
“啊呀,啊呀……”守门卫队长拍了拍脑袋,扭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下属。
“那个,大人,能劳烦您告知一下您具体要去哪间宫室么?”
“嗯?”
不知为何,罗贝尔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进宫还需要禀报你去哪吗?”
“不不不,属下万不敢打听您的私事!”卫队长连忙谄媚地搓手,“但是,但是这个……”
“但是什么,你尽管直说。”罗贝尔眉目一横,“如果谁事后敢威胁你,我剁了他的脑袋!”
他的手搭在黄金剑的剑柄上,似乎真打算拔剑出鞘。
为了迎合自己的圣剑杜兰达尔,半年前朱利奥离开维也纳前,执拗地要求罗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