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中度失温的情况下,也就是核心温度在35到33.88度之间,会出现意识失常,动作协调性丧失的情况。
因为血液向着心脏位置集中回流,会让人产生四肢发热甚至滚烫的错觉,从而不自主地脱掉衣服,最终加速失温死亡的过程。
辛守将睡裙松松垮垮地落到腰侧,露出莹白峰峦上点点茱萸红。
晏归辞猛地撇过脸去,身体滚烫到让他都有一种失温的错觉。
他干脆脱下衬衣,通过朦胧清透的棺材板,遮盖住她上半身的位置。
他才刚要松一口气,就见辛守不安分的手指一勾,拽着裙摆,从小腿掀到大腿根,莹白夺目。
他简直要疯,再脱,就只有扒掉贴身的背心。
晏归辞最终还是脱掉背心,盲掩在她隐隐若现的三角区域,然后蹲下身,飞快考虑从外面破锁的方式。
林洛冷得浑身发抖,见他莫名其妙脱得精光,嘴贱地问了一句:“你显摆身材吗?”
接下来,冰窖里就响起他痛彻心扉的哀嚎声。
晏归辞拢拢身上的厚实外套,虽然偏小,十分紧巴,还凝结着不少血冰渣子,但聊胜于无,至少他手的抖动幅度不那么大。
他脑子里有个冒险的实验,若是成功,辛守就能出来;若是失败,他们仨都得死。
晏归辞聚精会神地寻找着机关交汇的薄弱点。
他隔着橡胶手套,贴在冰壁上听,忽然听见刺刺拉拉的滑动声。
他站起身,掀开盖棺衣服的一角,看见辛守微闭双眼,手指哆嗦着,在棺材内壁上画着什么。
是一个字——风。
辛守并非完全丧失意识,在晏归辞突然莫名其妙地给棺材盖衣服时,她就觉察出古怪来。
她又不是冰柜里的雪糕,需要保什么温?
还给棺材穿衣服,真亏他想得出来。
就在她漫无边际地吐槽时,忽然意识到,她的感官或许出现了错误,于是,她靠着仅存的一点意识,梦游似的,把她觉得最关键的信息,机械地描摹在棺材内壁上。
辛守一遍又一遍描摹着,以至于到后面,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消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手指还是无意识地滑动在棺材内壁上。
砰——
轻微的一声响动!
她感觉身体好像震动一下,直接翻平过去,接着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辛守感到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在舔舐她睁不开的沉重眼皮,身上像是趴着一条毛茸茸,喘着粗气的大狗。
她的眼睛变得越来越轻,终于能睁开时,发现眼前的狗,居然是个男人,晏归辞。
他就像床棉被一样盖在她身上,将她严严实实地箍在自己怀里。
很温暖,很温暖。
辛守忍不住地靠近,贴着他精壮紧实的肌肤,抱怨:“要是再软一点,就好了……”
她呵气如兰,不满地呢喃道:“好硬。”
晏归辞挺着腰,靠着核心力量往上悬,努力撑了撑跨间位置,想要有风度地多避开一些。
她却忽然一扭,贴着他避开的位置蹭了蹭。
他咬牙切齿,“你倒是……会找热点!”
晏归辞觉得身体器官都快沸腾了,既期许她的意识,快一些恢复,又担忧她清醒后,他该怎么解释,他是因为重力平衡的原因,必须跳进这口棺材中。
凛风峤等人沿着一路的标志,找到冰窖外的耳房,又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用五个笨脑袋,合力研究出晏归辞匆匆留下的破门提示。
他们全员戒备,冲进去时,只看见穿着一件破洞背心的林洛,背部血渍呼啦地黏在冰做的水晶棺材上。
他冻得一边哼唧,一边手舞足蹈,像只发癫的大扑棱蛾子。
冰棺的盖子破裂一半,有几块砖头大小的碎片,掀飞在地,豁口处全是大片大片怵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