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辞的验尸过程很长。
辛守看似背过身去,却目不转睛地透过昏暗的玻璃窗,将身后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她想起那只八宝鸭,尾下口子开得极大。
但沈钟涛口子开得并不明显,晏归辞探得很费劲。
凛风峤一张脸变得跟调色盘一样,也不知道脑补些什么,堂堂一线老刑警,竟然扑到垃圾桶上,干呕起来。
辛守眉头拧紧,听见晏归辞说:“工具。”
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凛风峤已经拖着弓成虾米的身体,从一旁的工具箱里,取出一根细细的铁丝,铁丝周身缠着一层白色冰霜一样的细绒。
晏归辞用那根细细的铁丝,再次探入死者体内。
辛守抿了抿唇,目光越发深沉下来。
看来,晏归辞是在证实她的提醒。
“你有听过一种宫廷刑法吗?”
如意楼的顶层,有一处私密观景台,因为辛承很喜欢这处位置,于是做了最高权限的门禁。
辛守此刻就坐在观景台里煮茶,全景的落地玻璃外,站着阿虎、阿达、呱呱三位保镖。
晏归辞从如意楼开完会上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辛守将茶几上的点心往他面前推了推,以摇头的方式,回答他刚才的提问。
晏归辞显然不信,质疑道:“是吗?”
辛守明知故问:“什么宫廷刑罚?”
“一种源自后宫,名为‘摧体’的刑罚。以秘药灌肠,封住后庭,投入冰窖冻上一天一夜后,再次解冻,体内骨头内脏,寸寸成渣,撒开封口的瞬间,会化作脓血,一泻而出。”
辛守眉头锁得死紧,“一模一样吗?”
晏归辞摇头,“我们已经将样本从索道送出去,交由少阳警方鉴定。但目前看来,我更倾向于另外一种手段。”
辛守从书里得知的就是第一种,那间民宿老板,年轻时在一座深山酒店工作,跟着一位祖上从宫廷出来的老人家,学过不少世间少见的残酷刑罚。
她双目征征出神,琢磨起凶手背景中一笔带过的深山酒店……有没有可能,就是她手下的这家山庄?
晏归辞见她想得出神,于是问:“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手段?”
辛守仓皇回神,这一次,很认真地摇头,“不知道,请讲。”
晏归辞看向她的眼神,颇为探究,但几个呼吸间,他还是如实回答:“我怀疑凶手使用的是一种特殊设计的速冻装置,以小头探入受害者体内,所触之面,会在瞬间急速冷冻到脆化爆裂。而且……”
“而且什么?”
“沈钟涛应该是活体受刑,而我先前所说的宫廷秘刑,在药剂进入后,浑身如同蚁噬,五脏六腑俱碎。受害者会在冻结前,陷入死亡。但沈钟涛的情况不同,他局部地区有明显生活反应,我怀疑,是生生被折磨去世。”
辛守看向茶壶里翻涌而起的茶叶,心情低沉到谷底,浑身透骨彻寒。
她觉得无法理解,“凶手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沈钟涛,是有隐藏的旧仇恩怨,还是单单的变态欲望?”
晏归辞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电脑,点开沈钟涛的调查信息,展示给她看。
沈钟涛,三十二岁,整容世家出身,爷爷辈就是国内第一代归国整容圣手。
其父亲、母亲、姑母、外祖父,都从事整容医美行业。
沈钟涛自幼在国外长大,大学毕业后,借助家族资源,创建一所主打私人订制的整容院。
因为连续性医疗事故,营业不足五年,陷入舆论风波,歇业整顿。
他算是在业内臭名昭著的一位,却因为家族原因,依旧充实整容行业,不过极少主刀,多为参与方案订制。
辛守看了好几遍,问:“这些医疗事故的相关责任人,已经摸排过了吧?”
“嗯,一一排除,没有作案条件。”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