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守想起篝火晚会上的一幕,厉芩似乎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非常害怕给别人添麻烦,以至于在交际关系上,会显得性格冷漠。
她说:“今天的作息很反常?”
周诗雅点头:“可不就是反常嘛。昨天厉芩忙上忙下,晚回宿舍半个钟,吉祥、如意就站在院门口踮着小脚等,一身衣服让屋檐滴下的水珠,溅得透湿,再加上这两天下雨,房间又潮湿。我以为孩子们是着凉发烧了,就急忙过来敲厉芩的门,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把手的地方。”
凛风峤几人的目光,都盯在门板的毛绒玩具和门锁上。
他们虽有疑惑,却没有急着出口打断周诗雅的回忆。
她继续说道:“我敲很久,房间都没开,孩子们哭得越来越大声,其他宿舍的同事,也都开门往这边看。”
凛风峤见她提及其他同事时,神情有细微的紧张感,于是问:“厉芩与同事之间的关系如何?”
周诗雅慌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她和任何同事,都没有关系。”
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别说凛风峤和晏归辞,就是辛守也觉察出不对劲。
她见周诗雅表情紧张,补充问:“厉芩和同事们,相处融洽吗?”
周诗雅连连点头,“融洽,没有矛盾。”
她想了想,又找补两句,“厉芩这孩子,只是性格敏感一些,但人是很有礼貌的,又温和又善良。她只是不喜欢同事们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她比较反感大家用单亲妈妈的标签来看待她。所以我见门口的人,越围越多,就打电话给冉经理,让冉经理帮忙将其他同事劝离。”
凛风峤看向门后的冉其琅。
他点头,“我对外说,厉芩姐今天请病假,淋雨,感冒发烧。”
凛风峤:“继续。”
周诗雅见警察没有过多追问,继续按照事情发展的先后顺序,说:“其他人走开后,我才发现屋里孩子们的哭声停了。我这心慌得不行,就先让冉经理从我房间翻窗户过去看看情况。”
辛守突然插嘴问道:“周姨你的房间,没有防护窗?”
西偏院维系着老式的建筑结构,梁高,层高,开窗高,采光一般,通风性能也差。
所以历来,一直作为办公和员工住宿之用。
厉芩的这间房,窗户内侧,安装有免打孔的防盗栏。
晏归辞调亮落地灯的光,转下灯头的方向,对准那扇窗户。
他起身,拉开湖水绿的遮光窗帘,露出窗户玻璃上,两条斜直的裂纹。
周诗雅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窗户上,急忙解释,“厉芩只是为安全考虑,这才在房间里装上防护栏。不过这都是她从网上买的,免打孔的防护栏,其实就是一条一条的铝合金杆子,用带牙的挂钩和螺丝,卡在窗框边上锁死。拆卸下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她看见辛守的脸色越来越沉,心里开始忐忑起来,继续说情,“辛小姐,厉芩平时工作忙的时候,会将孩子们反锁在房间里。窗外就是排水的沟渠,对于我们大人来说,不算深,但对于孩子而言,还是比较危险,所以她也是为安全考虑,这才装有室内防护栏。从外面,很难看清这些铝合金条,不影响建筑外观的。”
辛守挥手,“我没有不让她安装的意思。”
她只是觉得困惑,西偏院的层高至少五米五左右,所以东厢房的办公区,几乎是接近loft的设计,错开两层在用。
西厢房虽没有搭层,但员工宿舍都是上下床,上床站直也碰不到顶。
厉芩这间房,没有摆放上下床,只有两张一米二的简易钢丝床拼在一起。
或许因为层高太高,所以整个房间显得很空旷,她挂着很多小云朵、小彩球之类的装饰品,将原生态的屋顶,布置得很童话。
房间里唯一的窗户,离地至少一米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