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似。”
胡贤瘪着嘴,眼泪喷涌而出,视线模糊到看不清唐鼎睿的纸人脸。
她担心眼泪滴上去会弄坏纸扎人,就用袖子使劲搓着眼睛。
辛守把她揽进怀里,轻声道:“想哭就哭吧,没关系,没关系……”
胡贤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将脸埋在她肩头,压抑又克制地低声痛哭起来。
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连晏归辞背上的阿茵,也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
他看见几十张桌子中,有条泾渭分明的线,将光亮与阴暗、活人席面与纸扎人席面,礼貌分隔开。
于是就带着女孩们,去到分界线上,谁也不愿意坐的那桌,落座。
辛守从挎包里扯出一大包纸巾,递给胡贤。
胡贤接过纸巾,胡乱地揉擦着脸,抽噎道:“对、对不起啊辛小姐,把您衣服哭湿了。”
辛守摇摇头,递过去一杯温水。
胡贤有些克制不住心里的难受,眼泪一开闸,就啜泣得收不回去。
她的哭声淹没在哀乐中,并不突兀,甚至还勾动的院里好些坐席的人,忆起老太爷的点滴,悲从中来,跟着哭泣不已。
开席的炮竹一响,绑在桂花树下的唐枫儿,就被端盘子的唐寅夏给松开了。
他还贼兮兮地凑到唐枫儿耳畔悄声嘀咕着什么,引得唐枫儿频频朝辛守他们的方向看来。
辛守和晏归辞假装不知,正一脸拘谨地跟唐戊禄来回客气。
唐戊禄因为无法作陪,以茶代酒,自罚三杯,然后才一脸惋惜地忙着丧礼仪式去了。
因而辛守和晏归辞他们这一桌,就只坐着族内几位长辈。
就连柳红眉,也只上来打过招呼后,就匆匆忙去了。
胡贤早在唐家几位长辈入席的时候,就止住了哭声,这会儿正抱着她小姨,轻声细语地哼着安抚小曲。
辛守一直在看,没有灯光照射到的十桌席面。
死者为大,所以那边最先上菜。
上菜的人,只有唐寅夏一人。
他用大托盘端过来,上的是生鸡、生鸭、生鱼,还有羊头。
他在每个纸扎人跟前,倒上一杯晶莹剔透的水酒,然后从腰侧取下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蛇,一根银针扎进去,挤出一滴蛇血,滴入白酒中。
又是蛇……
辛守现在对蛇有些感官上的过敏,她扯了扯晏归辞的衣袖,悄声道:“好古怪的仪式。”
晏归辞就着衣袖的掩饰,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里,写了一个字。
辛守有些困惑,不安地将手捏成拳头。
然后就听见晏归辞开口问:“几位叔公,这些纸扎人,都是谁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