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鼎睿外祖家老宅,就和胡贤家紧挨着。
两家只隔着一片鱼塘。
这个点,正好是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间,但凡有人的房屋,都冒着袅袅炊烟。
力小冬指着一座泥坯土墙的房屋,介绍道:“那里,就是木阿爷家了。车子上不去,只能停靠在鱼塘边上。”
晏归辞靠边停好,熄火。
力小冬麻溜跳下车,殷勤地去拉后座车门,还有模有样做了个请的姿势。
“谢谢小冬。”辛守抱着骨灰盒,小心翼翼跨下车。
鱼塘中间,用石头砌着一条小路,将不大的鱼塘,一分为二。
力小冬提着祭祀用品,在前面带路,辛守走在中间,晏归辞走在末尾。
鱼塘小路的尽头,是一段青石板铺就的阶梯,十来阶的样子。
从阶梯上去,就是院坝,角落里还堆放着唐鼎睿上一次归家,清扫出来的落叶。
只是现在,院坝里又积满厚厚的一层枯枝落叶。
辛守站在石头砌成栏杆旁,往鱼塘另一侧望去,正好能看见那座瓦房的后院,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奶奶,在搓洗衣服。
衣服上不知道沾染的是什么东西,浸得一木盆的水血红血红。
力小冬将祭祀用品放在屋檐下,看看天色,问道:“我们是明天安葬唐哥,还是今天?”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钟,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
辛守抱着骨灰盒,望向晏归辞。
晏归辞问:“村里,可有懂白事的人家?”
力小冬撅了噘嘴,面色为难道:“村里最懂白事的,就是木阿爷一家。不过木阿爷他们家出事后,村里人一般就找花阿婆帮忙了。”
他指着鱼塘对面的瓦屋,“花阿婆是贤哥外婆,我们一会儿,去问问她。”
辛守点头,“也好,有个老人家指点一二,也省得我们随意下葬,太过仓促,委屈唐鼎睿。毕竟这小子,对往生后的日子,很是重视。”
晏归辞点头。
力小冬问:“那我们参观一圈木阿爷的老宅,就去找花阿婆,然后就去我家吃晚饭,住一晚,行吗?”
他笑得很灿烂。
辛守问:“你有木阿爷家的钥匙吗?”
力小冬摇头,“这……倒是没有,我们需要进去吗?里面很久不住人了,唐哥往年回来,都是住在镇子上。”
辛守冲晏归辞使了个眼色,然后往橙子林那边走。
力小冬赶紧跟上,笑眯眯道:“辛小姐,木阿爷家橙子可好吃了,过年的时候,我还来摘过……”
他喋喋不休地引着辛守往林子里钻。
晏归辞趁机,摸向残缺的燕子窝,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来。
辛守打断力小冬的话,“我随便看看。对了,唐鼎睿之前,给过我们木阿爷家的钥匙,所以,我们想先进屋看看。我看这橙子不错,你,多摘几个。”
力小冬正在爬树的身影一僵,嘟囔着,“你们需要我避开,就明说嘛。我可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辛守没搭理他,小跑着进了屋。
这房子,已经算是危房。
屋顶上的瓦片破损颇多,导致屋内的地板上,都是积水。
地板其实就是铲平压实的泥土,坑坑洼洼。
墙体分为两截,下半截,是石板拼就,上半截,是竹篾糊着黄泥。
辛守生怕讲话的声音大一些,都会震碎这座房屋,轻声问道:“你在找什么?”
“凶手想要拖住你我的原因。”晏归辞打着光,看得很仔细,尤其是那些近期被动过的物件。
唐鼎睿之前回家,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到处都有新近的凌乱痕迹。
两人沿着那些痕迹找过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后,又沿着一些容易藏东西的犄角旮旯找起来。
力小冬不敢进屋,就背过身,抱着橙子,坐在门槛上看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