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周岚?”
辛守摇晃着脑袋,嘴里的面包味同嚼蜡。
晏归辞:“对,周岚的死亡时间,正好是我们在断桥边救助卡车司机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这场突然的意外事件,你很难轻易脱身。”
“可我根本不认识周岚。”
“你不认识她,但是她认识你。”
辛守有些忐忑,难道这人和辛满满之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渊源。
时间线往前捋,在今早五点钟,晏归辞因为胡贤被人刺伤的事情,报警。
但在他报警前一天的夜里九点钟,警方就已经在断桥这头忙活了。
原因是接到群众报警,说在一片插满稻草人的农田里,发现一具尸体。
报案人是附近的一位农户,因为夜里河水暴涨的原因,他担心倒灌进自家旱田里,所以想要在田埂上,挖几个缺口泄洪。
他经常从那片油菜田过,所以对稻草人见怪不怪,结果昨夜,却发现多出一具稻草人。
用那农夫的话说:“我们这一片田啊,不是我一户,是我们村好几户人的。挨着河边,连成一大片,都种的是油菜。齐齐整整的,可漂亮咧。”
农夫对警察吹嘘道:“现在是没到时间,你们再等两月过来,那一大片一大片开的全是黄灿灿的油菜花,可美的嘞!用年轻人的话说,叫什么花海,对对对,就像是油菜花的海一样一样的,好看!比蓝叽叽的海好看,风一吹啊,晃得跟浪一样。”
农夫回忆着去年的好光景,“很多人过来拍照游玩,我们就在旁边支着棚子,卖点水果、矿泉水什么的,也是一笔进项。那个艺术家,哦,就是多出来的那具稻草人,她给了我们三千块钱,说搞什么创作,不伤我们的作物。还能让这片油菜花田,在网上更火,我们能卖出去更多东西。”
农夫又愁眉苦脸起来,“她搞的创作嘛,就是扎一些稻草人,有藤条的,竹篾的,泥糊的,还有易拉罐那些废品搞的,还有那种身上开出不同颜色小花花的稻草人,还是很美的嘛。其实天气好的时候,没有油菜开花,也都有不少人过来,跟那些稻草人合影。唉……”
农夫长叹一口气,他原本以为,今年会是更好的光景,最近还在琢磨学炒粉炒饭之类的,到时候搭着卖点。
哪知道,一夜之间,稻草人全被警察拔走了,就是他田埂里的泥,都被铲掉一层。
他隐隐有些后悔,倒不是因为报警的事情,而是觉得,不该为那点钱,就把田地交给人胡搞。
现在沾上人命官司,那片黄花,显得多晦气,只怕来年要走背运了。
农夫在警察的催促下,继续说道:“她叫周岚,是外地来的,就租在河对岸的回迁房里。大家都喊她周艺术家,她喜欢人家喊她艺术家,而且出手大方。越高兴,出手越大方。经常给村里的小孩,都是十块二十块打赏的。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是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田里当稻草人,我看过她身上,没有伤啊。”
这是农夫的话,其实周岚身上是有伤的。
只不过凶手的处理手段很特殊,没有血流淌在表面。
她的脖颈处有条特别细长的伤口,照理会有喷溅型的血迹,但她的血液被注射了过量的凝血剂,凝结成糊状,而那道伤口,则被封有一层贴近肤色的陶泥。
所以农夫没看见任何伤口。
辛守的美工刀,就握在周岚的虎口处,只刀刃上,留有淡淡的一点血。
她实在想不起周岚是谁,从晏归辞搜索到的照片看,大约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很好,及腰大波浪卷发,细细长长的黑眉,烈焰如火的大红唇,是个很有风情的女人。
晏归辞解释道:“在十五年前,她正是你参加的那场幼儿书画大赛的评委之一。”
辛守愣住,“难道是我的画,给了她血腥的灵感?可我那幅画,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