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姜越:“你给言良发的什么?”
姜越跟言良一样故弄玄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我工作以后,陪姜煦的时间少了很多。
为了补回缺失,晚饭后、姜煦睡觉前,我总会抽出至少半小时与她聊天,了解她一天在幼儿园的生活。
姜煦喜欢上幼儿园。
尤其班里的同学在经过了两个多星期的相处后逐渐变得熟悉,不再像最初成天哭哭啼啼。
每天晚上,她都有无数的话跟我说。
她最喜欢的,是给我介绍她的朋友们。
姜煦在班里人缘不错,光我从她那儿听来的名字,都有十几个——其中有女生,也有男生。
姜越因此而难受了一阵,每天早上借着送姜煦上学的机会偷偷记下那些小男生的脸,工作之余偶尔看看教室里的监控视频,不过幸好姜煦还是跟小女生更玩得来,这也让时刻担心自家宝贝女儿“早恋”的二十四孝老爸稍稍放心了些。
某天“亲子时间”,姜煦告诉我:“我们班里今天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叫凌严。”
其实班主任前一天晚上就在家长群里通知了这件事情,但我还是配合地表现出了一点点惊讶
。
“魏老师说,他的耳朵没有我们听得清,所以要戴一个小小的、像耳机一样的东西,叫……”姜煦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那东西的形状,歪着脑袋一脸的苦恼。
我提示她:“是不是助听器?”
姜煦激动地点头:“对对对!就是助听器!”
凌严有听力障碍的事,班主任也提醒了所有家长。她的本意是希望家长引导孩子不要歧视凌严,却意外地引发了好几个家长的吐槽。
他们认为“残疾人”就该送去专门的学校,哪怕班主任极力解释了凌严并没有到“残疾”的程度,只是因为生病而导致听力部分受损,戴上助听器以后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我几乎不跟姜煦班里同学的家长打交道,但也对那几个人有点印象——他们的挑剔程度与言良有得一比,前几天刚因为幼儿园早餐供应的是市面上常见的普通牛奶在群里大闹了一场,甚至投诉到了园长那里,逼得园方换了他们指定的进口“高级”牛奶。
这回他们也是不依不饶,非让班主任给凌严换班,并且又用了“向园长投诉”作为威胁。
班主任却特别刚,咬死了要对所有学
生一视同仁,不愿意满足他们不合理的要求。
我不爱在家长群里发言,更不爱掺和别人的矛盾,但那几个家长咄咄逼人的表现让我忍不住出声,表达了自己对班主任的支持。
与我一样的家长还有好一些。
反对的声音渐渐被淹没在了声援班主任的浪潮当中,其中一个闹事的家长撂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就自己退了群。
不知道后续还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我问姜煦:“你跟新同学说话了吗?”
“说了!不过……”姜煦瘪着嘴,有点儿沮丧,“他不理我。”
“为什么?”我很讶异。
倒不是我自吹自擂,姜煦在长相上继承了我和姜越所有的优点,打小仗着这一张脸获得了无数人的喜爱,好多第一次见她的小孩子都跟在她的屁股后头缠着她要一起玩。
可以说,只有她不搭理别人的份,从来都没有人“冷落”过她。
这个凌严算得上是独一份。
“他可能不喜欢跟别人说话吧!除了老师以外,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下课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坐着看书,也不出去玩。我偷偷翻了一下他看的书,跟老师给我们看的绘本不一
样,上面有好多好多的字,我全都不认识。”姜煦眼里流露出艳羡,还有一点点的崇拜:“我觉得凌严好聪明哦!我好想跟他交朋友!”
姜煦这卑微的样子既让我心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