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逢骞看着已经扣紧扳机的顾墨砚,吓得尿失禁。
他万万没想到顾墨砚居然早就知道。
在国内的时候,他可以撇清关系,不至于让警察找上门来。
可现在……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我只是……”
只是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连他自己都羞耻于承认自己的不甘,耻于承认自己的失败。
一个备受期望的长孙,居然败给了一直不受重视的弟弟。
他想说的还有很多很多,可不知为什么到了嘴边,最后都说不出来。
一切似乎都源于他旺盛的嫉妒心。
他嫉妒顾墨砚的才能。
“你已经赢了。”
想到肖臣望向自己时轻蔑而又不屑的眼神,那是死亡的眼神。
顾逢骞竭力想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些,他冷笑着望向顾墨砚,“你杀了我之后,告诉老爷子,我是被肖臣弄死的。”
“为什么?”
顾墨砚忍了又忍,才抑制住自己扣下扳机的欲望。
他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顾逢骞尽管害怕至极,却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我已经输了。认输就是。”
他闭上眼。
仿佛在等待接受自己的死亡。
可顾墨砚将枪抵上去的时候,看到他害怕得闭紧而又转动不停的眼球,一切的仇恨、不甘,在此刻突然烟消云散。
他那懦弱无能、只知道在背后放冷箭的兄长,似乎一直都是小时候闯祸之后不敢告诉爷爷的少年。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
而灰头土脸地从桌子下爬出来的姜潮生也看出他的煎熬,上前将他手中的枪取下。
他摇摇头,“你不是说过,不跟肖臣做交易,是因为不想成为第二个他吗?”
他将顾墨砚手中的枪收好,交给身后的人,“别忘了你的初衷。”
“他选择带走苏晚夕,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看出来什么?”
顾墨砚的心此时在生生地疼。
他居然眼睁睁地看着晚夕从自己面前被带走。
“不一定。”
以姜潮生对肖臣的了解,事情未必是这样,他摇摇头,望向断裂的镣铐,那是肖臣用枪打断后剩下的一半。
“他将顾逢骞绑架过来,就是知道你在他们两人之间陷入两难。”
姜潮生示意他不要太有负罪感,“单纯是因为苏晚夕离他更近而已。”
“但愿如此。”
如果真如姜潮生所说,那一切还有转圜余地。
顾墨砚望向身后的这群武装力量,这是史密斯的施密特家族帮他暗中联络的当地势力,其中不乏蒋长安在国外的人。
此时史密斯和蒋长安也姗姗来迟。
他们方才一直在外面的车里等着,在听到庄园里传来激烈的枪声,彼此心中都紧张不已。
原本以为苏晚夕已经被成功救下,可他们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只有满地的尸体。
至于苏晚夕……蒋长安看向两股战战的顾逢骞,忍不住骂了两声:“他怎么在这里?”
“我们都中了肖臣的计。”
摇摇头,姜潮生只能说此次功亏一篑,“他识破了顾墨砚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