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殷琦云之后，苏晚夕便在花园里找到顾墨砚。
她望着顾墨砚已然瘦得下颌尖尖的模样，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墨砚，这次死里逃生都是因为有你。”
“你有事想问我？”
看出苏晚夕有心事，顾墨砚直截了当地开口，“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肖臣跟我说，你救出我的代价是，是——”
后面的话实在太残忍，苏晚夕有些说不出口，最后她只能叹了口气，声音也压得极低，“是让你杀了顾逢骞。”
她问不下去了。
问顾墨砚有没有杀了他的亲哥哥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直面真实的残忍。
如果他杀了，这一份杀孽是因她而背负，她有什么脸面去责怪他？
就在苏晚夕自责不已的时候，顾墨砚伸手抚住她的脸颊，声音淡淡地，“这样的人死了便死了，你还会为他的死打抱不平吗？”
“你这是什么话？”
苏晚夕摇摇头，“墨砚，你不必在我面前强撑，我知道不管顾逢骞做了什么，他在你心中总是有滤镜。你们之间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
“你以为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割舍不下这份所谓的血缘吗？”
朝着苏晚夕摇头，顾墨砚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不舍，他神色平静，仿佛已经真的对所谓的兄弟手足没有留恋，“晚夕，我之前不愿意，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理由，可后面他对你做出这样的事……即便肖臣不说，在救回你之后，我也会跟他完成彻底的切割。”
“……”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顾墨砚，苏晚夕感觉他似乎在冥冥之中发生了一些变化。
可她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变了。
“所以我得知肖臣的交换条件之后，我便回到国内，以车祸的方式——说起来，这也是顾逢骞先前算计我的方法。”
他说的并不直白，但苏晚夕已然明白一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那爷爷呢？他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大概还要几天才会知道。”
想着自己的计划，顾墨砚不由得蹙了蹙眉，“我原定的计划是能拖多久拖多久，目前爷爷还没见到顾逢骞的尸体，只是外界已经按照车祸现场的惨烈程度认定顾逢骞已经去世。以爷爷对顾逢骞的疼爱，他应该坚定地认为，顾逢骞还没死。”
“你安排得这么明晰……很好。”
苏晚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最后陷入了沉默。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已然内疚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顾墨砚仿佛没事人一般，“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件事。”
“对，刚才殷琦云告诉我一些事。”
强打起精神，苏晚夕将殷琦云跟自己说的事告诉他，旋即又问：“到时候能把她一起救出去吗？”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顾墨砚并无把握，他蹙了蹙眉，“如果肖臣对她没有什么过多的兴趣，一切都好说，可如果肖臣有另外的心思……晚夕，你跟她的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