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两个人都已经不是从前相互扶持长大的少年，这一顿饭苏晚夕吃得很不是滋味，最后几口饭一直吃不下。
再观蒋长安，同样如此。
两个人都知道别离的时刻即将来临。
苏晚夕放下筷子，长吸了一口气，才看向蒋长安，“好像必须要说再见了。”
“可以不走吗？”
蒋长安的声音无比低沉，他难以言说自己此时的心情，抬眼看向她的时候眼中满是后悔。
他是真的后悔了。
如果他没有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如果只是冷眼旁观事情的发展，两个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长安，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也会将你当成家人。”
苏晚夕微微一笑望着他，她的眼神宛如化开的春水，“其实跟你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我很自在，比我在顾家的时候更自在。但是家人永远只是家人。”
“那就留下来，我们永远在一起。”
听着苏晚夕说的这些话，蒋长安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定定地握住她的手：“晚夕，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一起生活。不结婚也可以，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
“今后你也会有属于你的生活。”
看着面露哀求的蒋长安，苏晚夕心软了一瞬，最后还是轻叹了口气，她握住他的手，“我们已经不是需要彼此陪伴回家的年纪。这么多年，我已经从过往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你也要努力。”
“……好。”
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的决定，蒋长安花了很久时间终于接受现实，他勉强笑笑，“晚夕，你这次是要回到他身边吗？”
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蒋长安垂下来的另一只手不由得攥紧了。
“不是。”
摇摇头，苏晚夕并没有这个意思，相反她主动笑笑：“为什么你总觉得我会在你们之间徘徊？”
“为什么？”
蒋长安疑惑不已。
据手下跟踪汇报的消息，顾墨砚已经去仁心找过苏晚夕很多次。
“因为我不想再掉进同一个漩涡。”
想了想，苏晚夕给出答案，她已经不年轻了，如果重蹈覆辙，她的余生都将走不出名为顾墨砚的陷阱。
她脸上有着无奈：“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知道顾墨砚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我也知道，我离开他除了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之外，还有我们之间跨越不了的鸿沟。”
在顾家的时候，尽管顾老爷子已经贴心地为她挡去大部分的无用社交，可那些人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我不喜欢勾心斗角、小心翼翼的生活。”
自始至终，她想要的都是跟心爱的人，安安稳稳地生活。
可顾墨砚给不了她。
蒋长安看着她释然的笑，心中升起的暴戾，渐渐地平息了。
他原本以为苏晚夕在离开他之后，会毫不犹豫地投向顾墨砚的怀抱。
可他似乎想错了。
“那你今后该怎么办？”
想到只知道拿她出气的苏芷兰和烂泥扶不上墙的陈志尚，蒋长安的眉头不由得蹙紧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