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夕跟肖路仁打声招呼之后，就提前下班，火急火燎地来到苏芷兰居住的小区。
这房子说起来还是蒋长安的父亲留下来的，她也有钥匙。
推开房门之后，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她咳嗽了好一会儿，她走进屋子，这才发现屋里的家具都被翻得东倒西歪，根本看不出来有人居住，桌上也落下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难道苏芷兰不住这里了？
可她除了这里，还能去哪里？
苏晚夕给陈志尚打去电话，陈志尚对苏芷兰的不着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咱妈都这么大年纪了，在外面有个相好不是挺正常的么？再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她能出什么事？”
他说话简直没个把门，苏晚夕气得想笑，“那可是你亲生母亲！你就这么不上心？！”
“你放心好了，前段时间我还看到她跟一个中年男的在西餐厅吃饭，那个男人一身名牌，不像是差钱的。”
陈志尚还是一副不怎么上心的语气，“真要是遇到什么事她早就来找你了，怎么可能一直不联系？”
这倒是真的。
苏晚夕勉强把心放回肚子里，她顺势把顾墨砚要派他出国工作的事大致跟他说了下。
陈志尚顿时惊喜不已，原地一蹦三尺高：“姐，你说姐夫这是不是要重用我了？”
“你先跟着出去长长见识。”
不敢告诉他是要去非洲，苏晚夕含含糊糊地道：“你的护照在你房间的抽屉里？”
在家里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找到陈志尚的护照，苏晚夕长舒一口气，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在楼梯口听到了苏芷兰的声音。
她刚想躲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听到苏芷兰压低了声音，似乎在跟什么重要的人通话：
“你放心，那个死丫头我还不清楚吗？看上去冷心冷面的，可真要出了事她保管第一个来救我！”
这是在说她？
苏晚夕躲在墙角后，又听到她道：“当时我也舍不得，可我没能力给她创造好的条件，这些年我一直压抑着才……现在她要是不认我这个当妈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压抑什么？
苏晚夕听得满头雾水，只是苏芷兰的语气听上去的确情真意切，仿佛真的为这么多年的亏欠抱歉一般。
回想这些年，苏芷兰对她的确算不上好，时常冷言冷语，说话含枪夹棍，苏晚夕曾想过无数次，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如今听到她自白一般的忏悔，她又觉得心里有一处地方被狠狠揪紧了。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能扮演好母亲的角色。
她看着苏芷兰一面擦眼泪一面走进屋子，想追上去，最后还是默默地收回了脚。
也许苏芷兰是爱她的。
顾墨砚来接她的时候，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便把车停在路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只是在想，我妈也许是爱我的。”
但是每每想到这个论调，她又想起苏芷兰是如何对待陈志尚。
如果说她不会爱孩子，那陈志尚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