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顾墨砚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苏晚夕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因为乔月我们离婚，但其实原因也并不全出在乔月身上，我们的婚姻早就岌岌可危，就算没有乔月，后面我们也会离婚的。”
这是她在顾墨砚失踪之后，她反反复复的思念中想明白的。
她轻叹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思绪被他干扰，她继续往下说着，“从一开始，你跟我结婚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爷爷的喜欢。如果不是爷爷的坚持，我想你不会答应。后面你提出离婚，我恍恍惚惚地在想，你等这一天应该等了很久。”
她应该感谢爷爷，给了她接近他的机会。
可结婚之后他的若即若离、时常冷淡，她结婚这几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是真的。
直到这次国外之行，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自愿？”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继续往下说的时候，顾墨砚忽而开口，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我提出离婚的原因，你现在也知道了。”
看着面色黯然的苏晚夕，顾墨砚原本想静静地听她说完，可他实在不想看到她这么伤心，便伸出手握住她的，他的眼神深邃，“你什么都喜欢猜，为什么不问一问我的想法？”
听到这话，苏晚夕身子不由得一震。
问他？
这个选项似乎从未在她脑海中出现过。
他们成年后再见时，身份地位的悬殊已经在两个人之间划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正想解释什么的时候，顾墨砚轻声开口：“我说过很多次，我尊重老人家的想法，但如果不是我愿意，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妥协。”
就如同当时他决意要给顾辰一个完整的家一样。
如果不是后面发现乔月根本不配当母亲，他也不会中途改变主意。
苏晚夕惊讶抬头看向他。
他说，当时跟她结婚，他是自愿的？
但是既然是自愿，他又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不情愿？
“我没有跟女孩子相处的经验，除了乔月。”
想到乔月，顾墨砚的眉头又紧蹙起来，似乎乔月是什么瘟神一般，“可乔月跟你不一样，乔月……我不需要做什么。”
又或者说，他以往见到的所有女人都不需要他做什么。
“我以前总觉得，不需要我做什么是正常的，可经过顾逢骞出走，我才明白，原来这些人不过是因为顾家的财富权势才处处追捧我。如果我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如果我不是生来就含着金汤匙，她们不会多看我一眼。”
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个道理他到大学毕业、要面对一大堆上门讨要说法的公司股东的时候才明白。
命运的所有馈赠都标注了价格，他绝不会是坐享其成的那一个。
夜色中，车里并没有开灯，只有经过路灯时，才能在明明灭灭间看清她的脸，顾墨砚看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轻松，这一刻他才能说出自己的心声，“晚夕，你是唯一一个不因为这些物质条件、愿意主动走到我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