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想到顾墨砚也许就在哪里等着我去拯救，我就觉得自己应该多吃点。”
埋头干饭的苏晚夕浑然没注意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蒋长安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意。
想到上一次是他救了自己，这一次总算轮到她可以为他做点什么了，她就止不住地唏嘘，“我希望这一次我能够好好地偿还他的恩情。”
“只有恩情吗？”
看着耿耿于怀的苏晚夕，蒋长安到底没控制住，将心底的疑问吐了出来。
“……”
听到蒋长安的问话，苏晚夕吃饭的动作都顿了顿。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永远地失去顾墨砚之后，她想了很多。
在午夜痛哭到睡不到的夜晚，她一遍一遍地拷问自己，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待顾墨砚的死讯。
从前的她可能会自欺欺人地说，是朋友，是患难之交。
可现在她做不到了。
“我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难过，却又带着一丝丝蒲草般的坚韧，“哥哥，不瞒你说，一开始我知道他跟乔月的事，我想过，我再也不要原谅这个人，我要彻底地把他从我的世界里赶出去。”
“晚夕，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蒋长安已经预料到她想说什么，他仿佛在看一本已经编排好的剧情，他却无力阻止，他的眉头皱得死紧，“他是天之骄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他想要的东西很轻易就能得到，这样的人注定不会珍惜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
起码一开始她是这么想的，苏晚夕苦笑，“对这种人来说，是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最珍贵？这种失而复得的初恋，对他来说有不可抗拒的杀伤力吧？”
“可是后面我才知道我自己想错了。”
她的声音柔软而又坚定，“他身上有很多坏毛病，他不喜欢解释，也不喜欢事先告诉我原因。所以我跟他之间发生了很多误会，不管是乔月还是辰辰，都是曾经我厌恶他的点，可后面这些误会解开之后，我才发现，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有担当。”
是他一个人默默扛下许多，才有安稳的顾家。
“哥，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的决定，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的判断，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也能承担后果。”
不管自己说什么，蒋长安脸上依旧是那副难看的神情。
苏晚夕索性不再解释，只是笑着看着他，“仔细想想，那几年婚后生活我很开心。从前都是他站在我前面遮风挡雨，现在他不见了，我也是时候站出来承担应有的责任了。”
“你——”
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蒋长安看向苏晚夕的眼神里染上了太多的无奈，他最后只是轻叹了口气，“晚夕，你难道就不能彻底忘了他、选择跟我一起好好生活吗？”
他自信于顾墨砚能给她的，他也能给她。
不管是优渥的生活，又或者是治疗手的契机，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顾墨砚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