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时时刻刻都把这些过去放在嘴边。”
他不喜欢这种贩卖回忆的做法，顾墨砚接过她递过来的饭菜，“我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
他此时才注意到，乔月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辰辰呢？”
他又问。
“今天正好要复诊，我把辰辰放在科室医生那里了，给你送完饭我就去找医生。”
知道辰辰才是自己手里最大的牌，乔月这段时间对孩子上心得很，见顾墨砚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疲惫，便说起别的事：“对了，昨天苏医生来看你，不过那会儿你在休息，我就没让她进来，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
顿了下，顾墨砚想起车里惨白的那张脸。
他不想看到她身处险境，可他能做的也只能到这一步了。
他应该跟她保持距离。
乔月看着顾墨砚面无波澜地吃着饭，又垂下眼，用一种哀怨的语气开口：“你也真是的，不早告诉我你去营救苏医生了。她是你的前妻，老爷子跟辰辰都指望她来照顾，你去救她，难道我还会拦着你吗？”
刚走到病房门口的苏晚夕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了乔月嗔怪的声音。
他原来喜欢别人这么对着他说话。
乔月说起话来千娇百媚，跟她的冷淡全然不同。
她正愣神之际，就听到顾墨砚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你能理解就好。”
“我有什么不理解的？以前我还会吃苏医生的醋，可现在明白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我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乔月的声音仿佛极具穿透，苏晚夕站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她呆愣之际，乔月起身往外间过来，刚拉开门，对上她的眼神时，她又惊又喜，赶紧把她往里面请：“苏医生来了，正巧墨砚这会儿也醒着。”
她局促地被乔月迎进里间，手中提着的果篮像烫手山芋。
苏晚夕将果篮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在床尾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的手双手合十地放在膝上，如学生一般拘谨，“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跟崔娅可能就无声无息地死在山里了。”
“你不要记挂在心上。”
顾墨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干巴巴地挤出这几个字。
他看着苏晚夕在白色日光灯下白得几乎透明的脸，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关心，“你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我没什么大碍，倒是连累了你。”
苏晚夕的视线落在他打了石膏的腿上，片刻之后又移开，她能够感受得到乔月的目光在自己和顾墨砚之间逡巡，就像一条毒蛇。
她实在受不了，简单寒暄几句就要起身离开，顾墨砚也没有挽留。
倒是乔月意外地热情，她起身将苏晚夕送到了门口，就在苏晚夕要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出声叫住了她：“苏医生。”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苏晚夕疑惑地看向她。
就在她以为乔月又要像之前一样对自己耀武扬威的时候，乔月却只是冲着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苏医生，我们今后可以和平相处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