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那里我放了一点银子,这件棉袍里也缝了银票,散碎银两我给你另装在一个荷包里。”
“乡试完毕后,说不定要跟一些考生宴饮交际。尽管放心花,银子足够。”
罗明珠絮絮叨叨的,比杜泽谦这个考试的人还要紧张。
实在是因为,她无法想象在这么冷的室外考试会是多么痛苦艰难。
加上从前看过的小说,作弊陷害的手段层出不穷,她总担心杜泽谦会中招。
杜泽谦老老实实听着她的叮嘱,不仅没有不耐烦,反而心里热乎乎的,熨帖得不行。
罗明珠每说一句,他就点头应一句,无比乖巧听话。
到最后罗明珠自己都笑了,“我是不是太唠叨了?送儿子考试也就这样了吧?”
“占便宜是不是?”杜泽谦笑着牵住她的手,“你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放心吧,你说的话我会牢牢记在心里。明珠,我一定会考中的。”
“乡试,会试,殿试,我会一路考上去。等我入了朝堂,一定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回来。”
罗明珠嘴角上扬,“那我要一品的。”
“……我努力……”
正月十二这一日,杜泽谦告别家人,在王伯的陪伴下赶往临台府。
赶路的工具是一辆带篷的马车,相比于家中的驴车,马车更暖和也更迅速,被陷在半路的可能性也更低。
平潭级别太低,没有举办乡试的权力。临台府下辖的各县考生,全都要到府城参考。
当然,并不是说到达那里就能参加考试的,还需要验证身份,确认考生信息与报名时一致。
科举考试也是有‘准考证’的,上头详细写着考生的姓名、籍贯、父祖姓名、考生本人的年龄、外貌等,而且要加盖县衙大印。
用这个东西到贡院验名,才能换取真正的考试资格签筹。
乡试报名时,还需要两名举人的保举,证明考生的秀才功名真实有效,德行没有问题。
刘县令主动要帮杜泽谦保举,但被他婉言谢绝,言明已经由蒙学祭酒郑启年和勉哥儿的先生联合保举完毕。
对于跟刘县令的交际程度,杜泽谦和罗明珠的态度一致,尽量敬而远之。适当借力可以,但不能牵扯太深。
刘县令虽然略有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在罗明珠和李氏的日夜担忧和殷殷期盼中,杜泽谦在正月二十这天抵达了临台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