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杜泽谦任劳任怨为她服务,又是揉又是捶,半点不耐烦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反而乐在其中似的。
罗明珠被捏得有些困,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迷迷糊糊时,听到杜泽谦状似不经意问道:“明珠,你觉得周定安怎么样?”
罗明珠脸皮微阖,“什么怎么样?”
“就是他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
半晌没有听到杜泽谦的回答,罗明珠有些奇怪地睁开眼睛,“怎么不说话了?”
“看你困了,怕吵着你。”杜泽谦神情无异微笑着回答。
“哦。”罗明珠又闭上了眼睛。
过去不知道多久,见罗明珠呼吸均匀,似乎是已经睡着了,杜泽谦才慢慢停下揉捏的动作。
小心地摆正罗明珠的身体,他贴着她的身体侧躺下去,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
良久之后,他伸手轻轻拨开罗明珠的发丝,凑过去在她额头上轻柔又珍重地印下一吻。
转身吹熄烛火撂下纱帐,脑袋刚沾上枕头,怀里就钻进来一个人。
柔嫩光滑的小臂勾在他的脖子上,轻柔的声音在黑夜里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震荡在他的耳里。
“我只喜欢你一个。”
杜泽谦蓦然愣住,“明珠……”
“嘘,睡觉。”罗明珠闭着眼紧了紧胳膊,无声地微微勾起唇角。
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早就发现杜泽谦本质上就是个醋包,还是个在感情上非常不自信的委屈醋包。
他总是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那点情绪变化,在她眼里十分明显。
莫名其妙询问对周定安的看法,听完回答又不吭声,这点小情绪,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之所以一直不吭声装入睡,其实是在心里思索杜泽谦问这个问题的缘由。
可能他误会周定安对她有好感?
罗明珠并不认为周定安喜欢她,即便是有一点微妙的好感,多半也是混淆了感激和喜欢。
毕竟是她给了他新生的机会,极度感激就容易演变成特殊的感情。
周定安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态度。
不管杜泽谦是吃醋也好,还是自卑也罢,即使他会因同样的理由失落一百次一千次,她依然有耐心向他说上一百遍一千遍喜欢。
……
“一路顺风,保重。”
大门外,罗明珠笑着向周定安道别。
那辆宽大马车内部,又被垫上了好几层厚厚的被褥。只不过跟原来相比,周定安不再像一座肉山一样。
曾经坐他一个人都显得拥挤的马车,如今已经富余出两个丫鬟的位置,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
周定安在马车上向罗明珠和杜泽谦拱手,“叨扰多日,不胜感激,二位保重。”
他的视线停留在罗明珠脸上,“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送信到京城长信侯府。”
“后会有期。”他轻轻点头致意,然后示意丫鬟关门起程。
马车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罗明珠二人转身回到院中。
看着一下子变得安静的院落,罗明珠不禁有些怅然,“只有咱们几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还是有些太冷清了。”
妍姐儿勉哥儿都在外求学,偶尔回家一次,多半也是住一晚就走。
三进的大宅子,李氏和萱姐儿住后院,罗明珠和杜泽谦住主院,小虎和豆子住前院。
总共就六个人,分散在这么大的宅子里,简直空落落的不像话。
为周定安煮药汤的大锅灶也拆了,院子显得更加宽敞。若不是还有些花草盛开,只怕空旷到有些荒凉的意味。
人太少果然不适合住太大的院子,新鲜劲儿过去后,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
能住得起三进大宅子的,家中基本都会雇佣几个丫鬟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