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为什么木小九一路上也变得那么狂傲,以前他虽然称不上多么谦逊低调,但也绝对没有这么猖狂过吧。”过了一小会儿,也不知道朱顺水究竟是太无聊还是怎么回事,竟然又主动跟对他爱搭不理的半牙搭起了话来。
半牙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开口道“你究竟是有多无聊?”
“嗨,我在这里保护你,说不定今天一天都不用出手,现在下着这么大的雨,咱们也不能走到什么近处去看看形势。左右无聊,再不聊聊天,那岂不是要憋坏了?”朱顺水笑得很开心,甚至于还透着几分洒脱的意味。
半牙大概能够理解朱顺水的这种笑容,说朱顺水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跟自己聊天,半牙是绝对不信的。但如果说朱顺水的这个笑容很真诚,半牙倒是不会有什么异议。事实上,朱顺水的这个笑容里面,至少有百分之八十应该是真心的。
原因很简单,朱顺水先前一直在扮演朱大天王,扮演朱侠武的角色,他想笑的时候不能笑,想骂的时候不能骂,想出手的时候也不能出手。反而是不想笑的时候必须笑,不想哭的时候却要哭,不想出手的时候又必须要出手。
这才是最恶心,最可怕,甚至能够扭曲一个人心智的事情。
而过了这么多年,今天,朱侠武终于要从幕后走到台前,他朱顺水终于可以退下来,从今往后再也不做朱侠武,更不做朱大天王,只做他自己,这的确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再想一想,这家伙先前说的那句话,也未必就是假的,说不定他真的就有那种想要聊天的冲动。
左右闲着无聊,雨势也还要一会儿才能停。
半牙侧头看着朱顺水,语气中依然还是有着几分不耐烦,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你还想知道什么?木小九为什么会有那种转变?”
“很简单,我们给他铺了垫脚石,他自然要踩上去。”半牙摆了摆手,颇有些瘦弱的身躯在大伞下面显得有些不起眼“木小九本来就很有自信,更何况那些垫脚石他已经必须要踩了,势注定要积累起来,他不想跳出游戏规则来玩,那自然要在必须做的事情上搞文章,让自己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即便是在某种意义上把自己也推到了悬崖边缘。”
朱顺水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不懂?”半牙摇了摇头“听说你做朱大天王的时候还算聪明,这会儿怎么蠢的要死?究竟是那些称赞你的人对聪明这个词语有些误解,还是当初你做事都是朱侠武在背后操纵,亦或者,是你不做朱大天王了,就觉得脑子不重要,不愿意动了?”
朱顺水讪讪地笑了笑。
“木小九不愿意跳出去这个圈子,首先这一局是他挑起来的,规则也是他圈定的,他跳出去了,就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动摇心智不说,其他人也会因此而多少有些看清他。只这一件事,看似微不足道,但如果有有心人借机操纵搞些文章出来,那些墙头草式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可想而知。”
“所以,他不能在半路杀了钟离从南他们三个人,甚至不能让这三个人死在半路上,他亲口告诉天下人要押送回京城,这三个人就必须要死在京城的午门之前。”
“这也是为什么,路上不急着抢人的原因。”半牙说完,站了起来,身体却微微晃了晃,似乎是腿蹲麻了。
“至于垫脚石,他不能杀人,不能逃离,不能放人,从那一刻开始,这些垫脚石他踩也要踩,不踩也要踩。他也看清楚了这一点,只是他做的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激进一点,他竟然越杀越狂,而且还反过来用垫脚石给自己造势。这样一来,他虽然将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一步踏错就要粉身碎骨,却也在跌落之前,让自己获得了最大化的声势,给了天下人一盏明灯。”
朱顺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这就又关乎为什么要杀木小九了,又绕回来了。”
“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