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在这个武侠世界里面,纷争不断、战乱不休,江湖中人看似快意恩仇、潇洒随性,但是实际上,大家过得却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对于江湖中人来说,每一步走出去,都是落在刀尖上的,稍有不慎,那便要被割破脚底。流血倒是小事,可是若是因为疼痛,一不小心摇晃了身子,那说不定就要直接跌落,就此丢了性命。
有人说,越是看着风光的人,往往在暗地里越是要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要走的谨慎无比。否则,稍稍出那么一点差错,可能就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左冷禅,就是如此。
纵观左冷禅这一生,自从当上了嵩山派掌门、五岳剑派盟主之后,虽然作为正道中的一杆大旗他完全不合格,但是身为嵩山派掌门,他大耗精力,在五岳剑派诸多好手死于与日月神教的火并之后,将残存的诸般剑法归纳整理,一一修改,使本派一十七路剑法重回巅峰。虽说他并没能创出什么新的剑法,但是单单是这种整理,便足以让他成为嵩山派史上的大功臣了。
而后,他一直以将五岳剑派合并为一体作为梦想,前前后后几番动作,到最后甚至不惜投身魔道,与日月神教为伍。事实上,自从一直求而不得开始,五岳剑派并派其实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了。
随后,在魔道之中,他也一直小心翼翼,凡事躲在暗处,不敢有过多暴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甚至不敢迈开步子。
结果,到了最后,他还是出了岔子。而且这岔子不是出在别人身上,反而是他自己给自己种下的恶果。
大概他也没想到,段誉居然对杀父之仇有如此执念,甚至想要将每一个跟段正淳和刀白凤的死有关的人全都杀掉吧。毕竟对他来说,无谓的报仇这种事,似乎有点太遥远,也太不理性了。
左冷禅已死,段誉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扫视了一圈周围。
躲在不远处的追命心生寒意,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甚至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通过方才段誉与左冷禅的一番交手他已经可以看出,自己完全不是段誉的对手。甚至就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轻功都未必能够强过段誉。所以,他不敢让段誉发现自己。
“呵。”段誉轻笑了一声,他知道这附近有人,但是,他并不打算强行找出那个人。因为,他并不想杀了暗处那人。
自己杀的人,若是还要自己出去传扬,那未免太丢人了一点。这躲在暗处的人虽然有对自己不敬的嫌疑,但却刚好可以成为自己的传声筒,替自己把这件事传扬出去。
那些跟父母的死有关系的人,一个一个的,全都跑不了!
段誉转过身,迈开步子,慢慢离开了这里。
良久,追命从树上纵身跳了下来,走到了左冷禅的尸体旁边。
不管怎么说,左冷禅终归曾是一派之主。可是如今,他却落了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虽然先前两人还是敌人,可是这场景,难免让追命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江湖中人的……宿命吧。”追命呢喃着,他实在是想不到除了宿命之外,还有什么词可以用了。
“罢了,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赶紧离开吧。”
轻轻摇了摇头,追命也离开了。他心中其实有些想要给左冷禅弄一个简陋的坟墓的,但是谁也不知道段誉会不会突然回转。在这种情况下,追命也不敢贸然以身犯险。
为左冷禅立坟是因为兔死狐悲,可兔死狐悲的情绪,终究比不上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而待到追命回去后不久,一只信鸽拍打着翅膀,从李清曦的手中飞出,飞向了身在离这里并非很远的襄阳城中的木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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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倾乐坊中。
打从准备要来倾乐坊的那一刻起,木小九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