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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京城,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寒冷了。打更的更夫随身带了一小瓶白酒,没事的时候总会拿出来嘬两口,总算是能暖暖身子。
人说一场秋雨一场凉,然而现在秋雨尚且没有下过几场,京城这边就已经越来越冷了。京城周边的农民们倒是很高兴,照这样下去,今年的雪恐怕是小不了,这样一来,明年的庄稼恐怕能丰收——毕竟俗话说的好,瑞雪兆丰年嘛。
木小九他们坐在点了三个火盆的屋子里,而且还喝着酒,肯定不会觉得有多冷了。而且即便现在真的很冷,对这些人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因为他们的血已然热了起来。而血之所以会热,正是因为木小九说出的话,更是因为木小九和苏梦枕收回到袖子当中的手。
每个人心中的那根弦都紧紧地绷了起来,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可就在这时候,木小九那被他收回到袖子里的手突然伸了出来,而且,并没有拿着刀,反而拿出了一枚铜钱。
“别这么紧张啊,我就只是玩酒杯玩够了,想换样东西玩而已。苏楼主,你那手都缩回到袖子里半天了,也不见你伸出来。该不会,你是没摸到铜板吧。没事没事,别担心,我这里还有。”说着,木小九竟然真的作势就要掏铜板。
苏梦枕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白愁飞更是直接沉声道:“姓木的,你在这说了一大堆,该不会就是为了拖时间吧。”
木小九对白愁飞的话置若罔闻,连表情都没有改变。
“木大人,怎么这小子跟你说话,你连回都不回一句啊。”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把所有人吓了一跳。而这苍老、奸细的声音和这声音主人对木小九的称呼,更是让所有人的脸都黑了下来。
木小九摇了摇头,脸上多出了一抹笑容“葵公公,让您见笑了,我这人可能不太喜欢跟死人说话。”
木小九话音刚刚落下,葵公公就直接笑了起来,笑声刚出现的时候,他的身影还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可笑声落下的那一刹那,葵公公突然现身在了屋子的中央,任凭这屋子里这么多人,竟然都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他的动作。
“呵,看来木大人还能再多喝点啊。”葵公公笑着将背在身后的双手伸了出来“不过木大人,走之前小花子还特意提醒你记得带上包裹,你既然没喝多,怎么把这事忘了?”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两个人的交谈,苏梦枕的一颗心沉下去了一大截。他现在终于知道木小九是哪里来的底气说出,“今晚不会有一个人死”这种话了。
但是他不甘心,他还是想要多说那么一句“葵公公,您今晚来就只是为了帮这位木大人送包裹吗?”
从进来之后就一直在看着木小九的葵公公终于第一次瞥了一眼周围这些人,然后开口道:“苏梦枕,你不错,没有丢了你爹苏幕遮那小子的脸。不过可惜了,‘绝不疑’虽然好,但却不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手段。比起金风细雨楼的楼主,你更适合做一个江湖侠客。”
葵公公这话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回答苏梦枕的问题,但是苏梦枕的那颗心却是彻底沉到了谷底。葵公公的话早已经让苏梦枕明白了,葵公公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因此,苏梦枕又咳了起来,这是今晚他第三次咳嗽,然而这一次咳嗽,却很轻、很浅,苏梦枕就只是咳了那么两三声,就再也没有多咳了。
葵公公有些怜悯的看着苏梦枕,摇着头叹息了一声,然后突然感慨道:“老了啊,真的是老了。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真好,真好啊。”
狄飞惊、苏梦枕、雷纯、白愁飞甚至包括木小九,这五个人的瞳孔同时收缩了起来。片刻后,狄飞惊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苏梦枕的眼底掠过了一抹哀伤,雷纯和白愁飞的表情同时凝滞了下来。
唯有木小九,他突然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