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放假也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张青树他们最想念的，莫过于县城高中的篮球场。
跟爷爷奶奶分开后，几人一合计，就直奔高中学校而去，张青青和张青月对这个不感兴趣，直接跑去买了些一个西瓜，又买了点儿大白兔奶糖，就直接朝着张小梅家去了。
这个时候的西瓜，那是稀罕物，要五毛钱一斤，价格都快赶上猪肉那么贵了，一个大西瓜，张青青姐妹俩，足足花了两块八毛钱，提在手上死沉死沉的。
......
“这地方也不算大，进来闷得慌。”老太太逛了半个小时就受不了了。
这时候的商场里，可没有中央空调，窗户也少得可怜，只有那么几家大一些的店铺，在门口摆了台电风扇，但是功率特别小，人要凑到跟前儿了，才能感受到那么一股凉气。
老两口都是朴素惯了的人，穿着就是以干净舒适为主，也没想到这年头有些人会搞看人下菜碟这种事情。
一个女售货员正坐在门口，吹着电风扇，享受着来自其他人羡慕的目光，转眼就看见张老头带着老太太悠悠地走了过来。
视线往那边瞥了一眼，嗑着瓜子没有搭理。
老太太看到一条的确良的裙子，看起来十分清爽漂亮，就伸手准备拿起来看看。
“别动~”一声惊呼，几乎快变调的声音从女人口中发出，吓得老太太一机灵，手立刻缩了回来。
售货员鄙夷地站起来，上下打量着看了老两口一眼。
眼睛朝天地说道：“你们买得起吗？买不起么就不要摸。”
人们都说，这时候的人，脾气最差，眼睛朝天的三类人，其中一类就是商场里的售货员，还有两类：一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员，一是村里卫生院的卫生员。
张老头原本就是从前线单位退下来的，身上自带一股肃杀之气。
他对人乐呵呵的时候，旁人自然感受不到。
当他收起笑容，怒目而视的时候，身上的气势能吓哭小孩。
女售货员被老爷子一瞪，吓得有些腿脚发软，嘴里却不饶人，“瞪什么？你当我怕你不成？没钱来逛什么商场，你们只适合去供销社。”
老太太不想跟人起冲突，伸手拉了拉老爷子的衣服。
“老头子，咱们走吧，你别动气。”
老爷子望向老伴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恢复了笑意，点点头道了声好，没再看那个售货员，直接转身离开了。
不过，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她刚才那一声可是吓坏了自家老伴。
隔壁的小姑娘把刚才的事情都看在了眼中，看到两人过来，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直接笑眯眯的开口：“大爷大娘，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
刚才的女人还在叫嚣，“农村来的就是农村来的，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这两人明显就是买不起的样子，你还费劲介绍，你以为你笑一笑，他们就有钱买你的东西了？”
女孩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尴尬地看了两人一眼，冲着他们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老爷子眼神一凌，抬头却笑眯眯的，“把这几套衣服都装上，还有那一件。”
张老头一指墙上淡蓝色的毛呢外套，那是打算买给自家老伴的。
小姑娘愣了片刻，脸上的笑容变成惊喜，立刻伸手去拿衣服，麻利的开始打包。
那女人瞪着眼睛，脸上有些不甘，却还是硬着头皮看着。
她就想看着衣服装好了，但两人没钱付账时候的窘迫。
老太太责怪地看了老头一眼，“不用给我买，我衣服多着呢。”
老爷子没说话，只是笑着让她付钱，老太太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手帕，手帕里包着好几张大团结。
“姑娘，这些多少钱？”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其实就算两位老人家最后没有钱买，她也不会为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