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衡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心像是被狠狠捏住一般,痛到没有办法呼吸,他其实看到了,但却只能装作没有看见。
静文脸上刻意被遮盖的伤痕,恐怕与莫兰脱不了干系,她的脸本就精致小巧,她虽能盖住伤痕,却盖不住肿起来的轮廓。
“莫兰……”
严衡嘴里默默念叨着,突然听到魏延的声音传了进来。
“爷,在宫中时,玲珑偷偷塞给属下一封信,说是大奶奶给爷的,属下一直没找到机会给爷。”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信件呈给严衡,严衡迫不及待的展信看了起来。
静文娟秀的字迹很好看,她的意思也很明白,就是要他同意皇上的安排,她说无论皇上安排给他什么职务,他都要欣然接受,千万不可忤逆皇上。
严衡合上信,揉了揉眉心,他若是早点看到这封信,许就欣然接受了,可是……该忤逆的话,他已经说尽了。
“爷……”
罗素的声音响起,严衡抬起头来,低声问道:“何事?”
罗素清了清嗓子道:“杜神医在府门外等候着。”
严衡一把掀开帘子,直接跳下马车,二话不说直接拉起杜仲道:“走吧!进去喝两盅。”
刚好他不知道如何打发这漫漫长夜,杜仲来得正是时候。
两人对面而坐,杜仲举起酒杯轻声道:“你可知今夜静文滴酒未沾,一直在喝水。”
严衡抬眼望向她笑道:“静文本就是女子,不胜酒力,这有何奇怪。”
杜仲挑挑眉:“是嘛?那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也因为是女子?”
严衡执杯的手一顿,问道:“你什么意思?”
杜仲放下酒杯,对上他的双眼,正色道:“我敢说,她怀孕了,十有八九。”
严衡刷的起身,眼睛瞪得溜圆:“你再说一遍?”
杜仲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他坐下道:“既然你已经听到了,我就不再重复了,是与不是,你那么大的本事,自己去求证吧?还有……她今日跟我说,玲珑脸上的伤,是何敬给她处理的,明日秦王大婚,我想何敬应该也会去,他与静文的关系,你比我更清楚,这个何敬也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御医,他是否已经知晓了静文怀孕的事,就交给你自己判断了。”
说完这一长串,杜仲仰脖一饮而尽。
严衡有些狐疑的望向杜仲:“你当真没判断错?”
毕竟杜仲曾经帮过静文假孕过,他确实还有些怀疑。
杜仲浓眉一挑:“那时是她逼我的,眼下你不会还不信我吧?”
严衡听到他的解释,才有了几分相信,立刻唤来了魏延,小声交代他让暗卫调查清楚后,便打发他离开了。
杜仲看到回来的严衡,不禁大笑道:“这个孩子,可在你严大公子的计划之中?”
严衡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嘲讽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六公主吧!她最近一直郁郁寡欢,今日明明知道你会赴宴,都避之不见,那个荷达,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杜仲唇角含笑:“荷达哪里需要我来操心,他的心上人是静文,亦舒不过是挡箭牌而已。”
想到荷达的一双眼睛盯在静文身上,严衡就恨不得给他抠下来喂狗,正巧恒亲王大有一举歼灭北漠之势,眼下就是师出无名,只要找到个由头,这场仗,必定打得酣畅淋漓,届时,他一定会亲手将荷达的双眼剜出来。
杜仲看着酌酒的严衡,小声提醒道:“你知道宴席中,静文去找了齐王吗?”
严衡的动作没有停,替杜仲倒好酒,又将酒杯递给他,自己痛饮了一杯才开口道:“知道。”
这回换杜仲瞪大眼睛:“你……就不好奇他们说了什么吗?”
严衡轻笑:“好奇又如何?静文这样做,自有她的思量,我只要选择相信她就好!”
杜仲不由的拍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