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答应肚子里的孩子选在了一个云高天朗的深秋之日宣布自己的到来。
华妃前一晚陪皇上批阅奏折直到后半夜，早上自然是告了假不必去景仁宫请安的。
听闻昨日秋雨一场，太后竟然病了，正好顺路去寿康宫侍疾，太后当时正在睡着，华妃跪在门外请了安就回了翊坤宫睡了片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颂芝一边伺候华妃穿鞋一边把曹答应发作的消息缓缓禀告。
华妃揉着额角，实在是熬了夜有些头疼。
“皇上和皇后那边都知道了么？”
颂芝摇摇头，“皇后去了寿康宫为太后侍疾，皇上那边散了朝后听闻张廷玉大人就被宣去了养心殿，现在还没出来呢。”
太后这个时候病了，正好绊住皇后的腿脚，华妃心下觉着时机正好，顾不得用膳，命人传了轿辇，往曹答应新搬过去的含光殿赶去。
含光殿在咸福宫还要往北的地方，离翊坤宫倒不是很远。
华妃赶到的时候里头正乱作一团，空气中都是艾草和血腥的味道，华妃用帕子捂住口鼻，这个味道充斥着她的记忆，当初她小产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小院，月余不散。
江城接到禀报赶忙出来迎接华妃驾到，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华妃只得到厢房等待。颂芝拿着锦缎做的垫子给华妃放在主位上，又端来了茶水，把华妃侍奉妥帖后，江城才敢过来回话。
“曹答应什么时辰发作的？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啊？”
华妃见江城额头上都是汗，衣领都被浸湿了。
“回禀娘娘，曹答应是今日清晨发作的。一如微臣所料不假，曹答应身体底子单薄，孕相不好，因为胎儿太大，本应该未到足月就开始用药让孩子趁着还未更大的时候生下来才好，如今只怕能保住性命，也要十足十的遭上一番大罪了。”
华妃记得上一世的民间大夫和江城说的差不太多，看来此番的确是艰难了。
“自古女子生产哪有不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你用尽全力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华妃说完，支着额头靠在桌上假寐，按照她的记忆，曹答应这一胎至少要折腾两天才会有结果，她还是抓紧补足精神才是。
立在下首的江城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态了，他心知曹答应十有八九是挺不过这一关了，事到临头他倒真的有些后悔平日对曹答应太过疏漏，全然没注意到曹答应的底子竟然已经亏空至此了，看来那欢宜香的确厉害，曹答应不过是在翊坤宫住了几个月罢了，竟然能把身体损伤至此。
此番能够保下龙胎看来已是万幸，院使是万万不敢肖想了，只怕不要因此丢了性命才是。
江城走后，正屋渐渐传来曹答应痛呼的声音，宫女端着水盆仍旧往来穿梭，只是久久不见有消息传来。
傍晚时分周宁海进来悄悄禀告，皇上从养心殿出来了，直接去了太后的寿康宫，这会已经出来了，往含光殿的方向过来呢，同行的还有皇后，只不过皇上脸色有些不愉，皇后也沉着脸。
华妃表示知道了，把手炉扔给颂芝，在凉透的水盆中洗了把手，来到院中曹答应的窗下。
“曹妹妹，本宫就守在你宫里，别怕，啊？”
曹琴默此时已经熬了一天，力气早已用尽，听见华妃的话，眼中蓄出一汪热泪，却也只能轻轻哼哼一声。
华妃听见身后有刷刷脚步声，装作不知，“本宫让人给你炖了参鸡汤，等下你热热的用上一碗，攒些力气，江太医是妇科圣手，必能保妹妹母子平安的。”
皇上此刻已经来到院中，听见华妃体贴的安慰曹琴默，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心中更是不快。
他今日在寿康宫忙了一整日，刚出来就听见太后病了的消息，慌忙赶到寿康宫太后却只是有些头晕，中午吃了药已经好很多了，他去的时候太后正在和宝华殿的法师讲经，皇后当时就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