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得过天花了,但夏含霜还是出于谨慎,戴着口罩进了屋子。
屋子很阴暗。
皇上住的屋子,本该是采光很好的。
可是屋子的主人生病了,导致房子也像是没了生机一样,看上去阴沉灰暗。
裴佑暄就那样躺在床上,听着门外来了一群人。
然后又听着门外走了一群人。
留下来的夏贵人先是探了探他的额头。
然后他就听见夏贵人命人打水送药的声音。
他想开口说话,却嗓子干哑,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只能这样木然地接受夏贵人的照顾。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儿的?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太医呢?”
李昌旺哽咽说:“太医都被摄政王叫走了,说是他身体不适,实际上这里头的事儿咱家也不清楚。”
“原先在陛下身边儿伺候的是只有我和我徒弟,可我徒弟现在也倒下了。没有太医,只能硬抗。”
“咱家也找过太后那边儿。只是太后那边儿……”
后面的话不用说,夏含霜也能猜得到。
“连叶,你过来给陛下把把脉。”
“李公公,劳烦您去外面的井打一桶凉水。”
“碧珠,你先回去吧,这里没有能用得上你的地方。”
经过夏含霜的多方调度,本来冷冷清清的太极殿终于是有了点活泛的意思。
本来在宫里负责打扫的宫女和太监们也都觉得有希望,手脚麻利地开始戴着口罩给皇上清洗衣物。
裴佑暄感受到夏含霜的手附在他额头上的丝丝凉意。
顿时有一滴泪从眼角划过。
夏含霜还真没发现,她以为也是皇上从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呢,照样用手帕给擦掉了。
裴佑暄想,就算是为了夏含霜这份诚挚的心意,这世界上就算只有夏含霜和李昌旺想让他活,他也要活下去。
夏含霜要是能听到裴佑暄的心声,保证一跳三米高。
夏含霜: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过来。
“那女人也就只有皇上了,她去服侍皇上难道不是应当的吗?我说你们脑子都清醒一些。
难不成那夏含霜还真是什么天生圣人吗?
而且你们还真打算照她说的继续往下做呀?
你们难道就不想想,虽然你们拿到了宫务的实际管理权。但是在大家的眼里,真正有管理权的还是夏含霜。
她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已经成为大家的领袖了。
要我说啊,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锋利,但也的确是实话。
说这话的谈贵人也是消息灵通。
在回去后不久,就知道他们这个小团体跟着夏含霜一起去了皇上的寝宫。
谈贵人倒不是那种有野心的,恰恰相反,她自己本身没什么斗志,是被家里人逼迫着有野心的。
故而她看事情比很多人看事情都要看的透彻些。
只能说是身不在局中吧。
“你还真当我们都是蠢笨的,众人皆醉你独醒吗?”
柳雅蓉重重地放下了茶杯,长眼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心里不大高兴。
“皇上的病极为凶险,我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知皇上的身上长了不少的红疹。”韩秋珊说。
“我相信夏贵人。”曲云宣言简意赅。
“谈贵人,既然你消息灵通,那你应当知道……”郭映蓝微微停顿,那张端庄秀丽的脸上竟瞧不出丝毫的喜怒,“皇上现在身边一个太医都没有吧?”
谈贵人闻言愣了愣。
这倒是真的。
他们这些人就算是身份稍微差点儿的都知道,现在皇上身边没有一个太医。
况且就算是有,这些太医估计也是毫无对策。
这也是他们众人没有一个敢去皇上面前刷脸,以祈求今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