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她放手。
她的手缓缓下移,温柔地绕过他的胸膛,用力一拉,将他拽入怀里。
身下的人决然而平静,那平静里是毫不迟疑的坚定,那决然里是此生无悔的勇敢。
他欢喜地看着北颜莺,看着在自己身下绽放的无比娇艳的花,那花立在春风里,那般风姿濯濯,耀动了生命。
良久,他喃喃道:“你呀,终于有良心了。”
话音散在微亮的天色里,换得她一阵浅笑——原来在沈侯眼里,她一直是个没良心的,她不置可否,亦不安慰他。
沈镜沉用鼻尖蹭蹭她,渡过她的笑,“苦心人,天不负。”
他将北颜莺搂在怀里,用发梢扫了扫她的耳尖,道:“睡一会吧,马上就早朝了。”
看着北颜莺还欲再说,沈镜沉指尖一掠,直接点了她的睡穴,将手覆在她的丹田,内力流转一周,感受到她体内乱窜的真气回归丹田才松开手。
闭目,再睁眼时,肩上血洞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诡异地快速愈合。
一瞬,光洁如新。
他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南疆的寒蛊,除了一命换一命外,还有迅速愈合伤口的能力,而愈合的代价就是吞噬生命的余数。
她知道了,也不过是多一份担忧。
命运,兜兜转转,终是躲不开,逃不离,避不掉。
他沉静而麻木地理好衣服,搂着怀里的人,淡淡地笑了起来,乌发拂过她的樱唇。
淡粉,莹润,流动,代表着生命蓬勃的色泽,是他付出一切而换得的永存的心跳。
一叹,无声。
沈镜沉身中那样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的发乱垂在他的胸膛,静静看着她柔和的曲线,想着那些年一身烈阳,一枪碎月的女子,想起独属于她和他的命运纠缠,想起她身侧的那些背叛者和守护者,轩辕宸,陆之谦,谢蕴之,魏明宇……
她浓密的长睫,舔过他的掌心,让他想起故乡那只总在石磨上晒着太阳的慵懒的猫。
神秘,优雅却可爱至极。
北颜莺睁开眼睛的时候,迷糊的视线里,看见的是目光清亮的沈镜沉正灼灼地看着她,风姿韶秀。
微风将帘幕掀开又合拢,将沈镜沉的身影慢慢浸没,所有的背景都在这一瞬被虚化,唯有他的眼睛在那一缕缕薄而脆的影子中欣喜一闪。
这眼神……这眼神……
宛如花园里百花突然被春风浸润,大片大片热烈而疯狂的盛开,扑面而来,将她密密裹紧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