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更浓,看看天色,北颜莺担心沈镜沉的寒毒未过,悄声推门而入,唯恐惊醒梦中人。
刚一进门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北颜莺手肘一挡,身形一侧,悄然躲过。
“沈侯爷这是寒毒过后又生龙活虎了?”
沈镜沉揉了揉暗暗发疼的胸口,紧盯着那抹潋滟的唇色,失落从眸中一闪而过,喃喃自语:“有时我倒是希望寒毒发作,那时你才会对我好一些……”
声音不大,却也传入北颜莺的耳中,北颜莺想到之前的缠绵,面色不由一烫,好似三月的春桃,艳美多姿。
细指搭上了他的腕骨轻声地责怪:“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寒毒日夜侵蚀,身体损耗严重,难得的好眠,他却……
“无妨!”沈镜沉轻声说道。
与短暂的好眠相比,他更珍惜跟她的携手相伴,虽然他……
察觉并无大碍的北颜莺,放下手指,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轻咬一口,软糯香甜。
“沈侯爷这是打算长住京城了?”
沈镜沉见北颜莺吃得急,倒出一杯水递至面前,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她的嘴角。
状似委屈地说道:“新婚燕尔,娘子忧心国事,弃我而去,既然如此,那为夫只好只身追随!”
北颜莺微微一愣,看着沈镜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句,一时哑然,上一世的沈镜沉沉静如渊,孤傲如月,好像并不像如今……如此会撒娇,顿时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空气瞬间凝结了几秒,一声金鸡报晓,叫醒了沉睡的深夜。
“走吧,出去吃个早饭,许久未逛京城的早市了!”
清晨的京城,笼罩着薄薄的青雾,零零散散的行人走在街头,周边的商贩也炊烟弄早,开启一天的营生。
卖馄饨的,卖汤面的,卖灌汤包的,卖油条的,卖茶叶蛋的……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涌荡到沈镜沉的心间,满满的,暖暖的。
侧眼看了一旁的北颜莺,上一世短短的几次相见,不是在朝堂,就是在疆场,她都是一身戎装风里来,雨里去,结果却……。
思及至此,忍不住扣紧北颜莺的小手,并肩而行。
而北颜莺也被这热络的烟火气所感染,似乎也不忍再拒绝他的亲昵。
一双登对的璧人,漫步并肩而行,频频引人侧目,男的身材修长,半张银色面具,给那张魅惑众生的脸,更添一丝神秘。
女的娇俏迷人,一袭绿纱裙,恍如落入人间的仙子。
二人行至一家馄饨摊停下,沈镜沉拉开板凳,拍了拍身边位置:“就这里吧!”
“姐姐,你等等我!”
一道银铃般笑声引起了北颜莺的注意,恍惚回到了如日中天的镇北将军府。
那时的她年少贪玩,每每被父亲责罚或是凯旋归来,她便会拉着妹妹跑出来。
直奔这家馄饨摊,点上一碗馄饨和一笼小笼包,来解口腹之欲。
如今风景依旧,却物是人非!
“这位客官,您今年要比往年来得早一些啊?”一个老汉的声音拉回了北颜莺的记忆。
沈镜沉微微一笑,攥紧了北颜莺的手:“嗯,带着娘子来尝尝您老的手艺。”
老汉眯起老花眼,仔细打量着北颜莺连声称赞:“好好好!真是天作之合。”
往年这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俊俏年轻人,都是在十二月的上旬过来,一脸肃然地坐在桌前,浑身笼罩着一片哀伤。
直直地盯着碗里东西,好像要把碗盯漏一样,坐及片刻,便会留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去。
如此往返三年,也使得老汉对他印象深刻。
“还是老样子么?”
沈镜沉轻笑点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