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双低头,忽然看到怀里已经枯萎的花环,心中一动。
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将其掏出,另一只手握紧沈镜沉的手。
唰!
花瓣在佛像内震碎飘落,那只猴子呱呱乱叫,四处乱窜地捡拾花瓣。
佛像开启,沈镜沉带着顾无双飞速掠出,关闭的一瞬,那只猴王还在小心翼翼地将花瓣抱在怀里,发出叽叽叽叽的一连串古怪的声音。
沈镜沉点了点顾无双的鼻尖,“你真机灵。”
顾无双笑道:“只是碰巧了,想着这猴王来自森林,讨厌活物,但必定爱极了自然之美,花落无声,即便无用也不会激它放出音杀,没想到误打误撞……”
沈镜沉又是一笑,找到破庙外的一匹马,将顾无双扶了上去,直奔军营。
可只走出一百米,再次遇袭。
沈镜沉攥紧缰绳,一把护住顾无双,快奔的马匹仍有惯性,来不住收脚的队伍,被事先埋伏于此的绊马绳,纷纷绊倒,连人带马齐坠深坑。
沈镜沉下颌微收,眼底寒意凌然。
来者不善!
调转马头,策马狂奔,向西而行。
不知是哪方人马!
听马蹄声,蹄印深陷,马上之人必是高猛魁梧神态,那……唯有燕国。
思及至此,沈镜沉不屑一笑:以卵击石。
原来早前燕国使者见离间不成,心生歹计,听闻沈镜沉要上天明上讨人,便献计在此设伏。
诛杀沈镜沉,栽赃魏明宇,以此打开北境门户,以便大军长驱直入,入主中原。
可谓是一石二鸟!
天色微暗,细雨蒙蒙,山路也更加泥泞。
嗖!嗖!嗖!
乱箭穿空,箭疾如风,朝着沈镜沉便直直射了过来。
沈镜沉护住顾无双,压低身体,倒蹬马镫,身如轻燕,带着顾无双掠到马身旁侧,策马疾驰。
顾无双一声轻呼,紧紧反抱住沈镜沉。
沈镜沉心中一暖,低声安抚:“别怕,有我在。”
反手便将刚才射来的箭,以内力催之,将其射了回去。
几声惨叫,数人落马。
沈镜沉之前与猴王缠斗,已损耗大半真气,此刻又以命相搏,寒毒如惊涛拍岸般,一拥而上。
强忍这蚀骨之痛,压住微微颤抖的气息,指尖轻轻划过顾无双细嫩的脸庞,面色平和的对顾无双的说:“别回头,一路向北,会有人在下面接应你。”
顾无双透过指尖微凉的寒意,心头一震,一把拽过沈镜沉的手腕,指腹轻抚于上。
“那你呢?”
沈镜沉淡然一笑:“我的命只属于你!”
说完,抽回手腕,一跃而下,抬手一鞭,白马一惊,奔驰而去。
自己却背道相驰。
黑衣人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大周朝少年封爵的异性侯爷,颀长的身材配上一身素服,在这细雨朦胧,薄雾骤起的林间,颇有飘逸之姿,而眉眼之间的寒意,则更增雅致。
只是面色过于惨白,但从刚才交手的情况来看,此人不容小觑,实属劲敌。
“一起上么?”冷音清滑。
不甘羞辱的黑衣人蜂拥而上,沈镜沉长眼微起,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脚步生风,身形微晃,几道银光闪过,数人应声而倒,脖间一抹血痕——一剑封喉!
众黑衣人大骇,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沈镜沉也因刚才一役,大动真气,那针刺蚀骨的寒意,一浪高过一浪的传来,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一股腥甜涌入喉部。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有伤!我们不用怕他,杀了他回去领赏!”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众人颇受鼓舞,亦步亦趋地围了上去。
沈镜沉分毫未动,淡然一笑,唇上的腥红,眼底的肃杀之气,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