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烟回了长阳侯府又发了一回烧。
不是因为中暑,也不是因为生病,大概是心里病了,所以身体也病了。
长阳公主让人叫了徐铮去府里。
徐铮其实有些忐忑。
他的母亲不是一般人,他怕母亲看出来,更怕母亲对徐含烟不利。
此刻,母子二人相对而坐,看着倒也十分和睦。
“铮儿,我知你如今因为绣衣使的差使,整日忙碌,但你的婚事本就推迟了,不能再让唐家姑娘久等。
我已经让太常那边择良辰吉日,在下个月选一天,你就迎娶唐梓莹进门吧。长阳侯府,需要一个女主人来打理家事,你身边也得有个女人照顾,好为徐家开枝散叶。”
徐铮不敢说不。
这桩婚事,他从头到尾没有反对过,现在若是说不,只会惹怒母亲,搞不好,还会把破坏他亲事的罪过都算在徐含烟头上。
他不确定母亲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但母亲既然没有提,他自然也不能。
“全凭阿母做主。”
他起身朝长阳公主一拱手。
长阳公主很满意,点了点头,“今天回去,便让含烟那丫头把府里这几年的账册都给整理一下,之前去南边采购的那些东西,该清理的清理,下月也入秋了,天气转凉,早前做的婚服怕是不能用了,得让人重新做。
另外,城外庄子上的事,你该自己经手的,便自己经手,能让人去办的,那就让人去办。她一个女娃,常往军营里跑,也不合适。
更何况,过了年,她也得嫁到公孙家去,让她好好歇一歇,就当是养好身子出嫁,省得公孙家说咱们长阳侯府薄待了那丫头。”
徐含烟也要出嫁了。
徐铮一想到徐含烟嫁去渤海,这辈子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他心里就一阵阵难受。
但当着公主的面,他也只能点头称是。
从公主那里出来,徐铮背都湿透了。
“侯爷,咱们现在回府还是......”小伍知道徐铮心情不好。
跟在徐铮身边这么些年,徐铮和徐含烟怎么回事,他又不是看不出来。
他一个下人,不敢过问主子的事。
当然,他也确实不理解哥哥和妹妹怎么就会有那样的感情。
“回府吧。”徐铮懒懒道。
徐铮上了马车,小伍又回头说了一句,“侯爷,之前咱们抓的那几个人,廷尉府的张大人帮了不少忙,有些情况咱们并不掌握,都是张大人递过来的。张大人说,若是侯爷这边忙不过来,他能帮忙。咱们这边人手不够,事情又多......”
徐铮没应声。
小伍也就不再说什么,驾了马车离去。
绣衣使的人手不够,再加上都是新手,使唤起来也不应手。张晋若是肯帮忙,那当然好。
张晋干刑狱本来就很有一套,会比他们更节约时间。
但是,若是让张晋插手进来,以这个人的德性,伸出来的手,以后怕是就难以收回去。
徐铮自然不愿意有人伸手到他的地盘上来。
但是,他没有应小伍,只是单纯不想说话。
回府之后他才听说,徐铮病了。
他快步往徐含烟的院子去,徐含烟还发着烧,黄觉和春儿都在旁边守着。
之前脖子上揪过的地方都还没有消去,黄觉又让春儿如法炮制,但这一回,徐含烟却没有退烧,于是又请了大夫来看。
大夫来了,却没有说出个名堂来,只说先开副方子吃着,再看看。
黄觉让春儿在屋里守着,叫了徐铮到院子里说话。
“宫里挺热闹吧?不然,这丫头也不能回来就烧成这样。说说看,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觉这一问,徐铮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今天这一天,真的是太多事了。
“徐铮,让你说话,哑